這個管理員我認識,還有他的扣扣,我就在扣上問他怎麼回事。

因為是匿名,他也不知道發帖者是誰。

他聽說是我發的貼后,有些意外,我好歹是個資深罈子了,不至於干這種損事。

我就說是在地攤上淘的,還花了不少錢。

他直接告訴我,這是「打眼了」。

這種東西,不可能有真的。

然後問了一句:「你去過鬼市嗎?」

我回問他:「這和鬼市有關?」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你有空去鬼市逛一下,估計就知道了。」

我突然想到之前的打算,就問:「我現在失業,想去鬼市擺地攤,怎麼樣?」

然後將一書架的東西拍了照片傳給他看。

估計是有事,隔了有一段時間之後,他才回復我:「可以去試試,不過不要太樂觀。」

聽他的語氣,好像對鬼市挺熟悉。

我再問他,他沒有回。

畢竟只是網友,面都沒見過一次,也不好意思追問太多。

虛擬世界萍水相逢,人家能夠解答這麼多,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最後回了一句:「欠了一屁股債,實在沒辦法了,擇日不如撞日,我決定待會就去試試。」

然後就結束對話。

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

將謝謝趕去睡覺后,我又在網上搜索了一下本地鬼市的訊息,來來去去都是那些,還不如我這個只去過一次的人,直接放棄。

下掉扣扣時,小企鵝好像閃了閃,我以為眼花,就沒在意。

如果我此時重新登陸扣扣,看到了那條剛才和我對話的論壇管理員發給我的消息,我想,我多半會聽從他的告誡。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幾年過去了,直到此時此刻,我在碼字的現在,說實話,我都不完全確定,如果有如果,我到底會覺得順從哪一種如果,才算得到自己想要的結局?

魚與熊掌,即使同擺在我面前,若不可兼得,我也難以抉擇。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選擇困難症吧。

不過,此刻回望過去幾年的經歷,我並未感到後悔。

是啊,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想這麼多,偏提什麼如果呢?

。 蘇錦感覺聽到的是宗政翊的聲音。

那聲音太清晰了,像就在她耳邊,跟以往無數個晚上,宗政翊突然過來時一樣。

北燕皇后不許他晚上隨便到蘇錦的寢殿裏去,他偶爾深夜會從蘇錦寢殿的窗口偷偷進來,到她床邊壓低聲音叫她一聲:「蘇錦,你看本王給你帶什麼來了。」

蘇錦猛然驚醒了過來,從床上坐起來時,空蕩蕩的內室里,一眼望過去,什麼都沒有。

預想中的人,沒有看到,預想中打開了的窗戶,卻是緊閉着的。

那道聲音似乎還在她耳邊:「蘇錦,你看本王給你帶什麼來了。」

可到底只是她做夢了,他再也不可能會突然過來了。

明明沒有開窗,她卻感覺臉上有些涼。

她抬手摸了一把,摸到眼角跟臉上一片濡濕。

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可她剛剛為什麼聽到了他的音?

這麼多天來,蘇錦第一次生出了清晰的恐慌,她害怕自己真的去不了北燕了,真的再也見不到那個男人了。

那種巨大的恐懼如潮水般突兀地涌了過來,她突然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兩年前。

無依無靠,沒有任何人願意幫助她,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她。

她就像是被凌斯晏囚養起來的一隻小動物,她出不去了,宗政翊也來不了了,或許,他也真的不會再來管她了。

她面色泛白,那場夢魘像是還沒醒,她慌亂地下床,光着腳急步往外面走。

會不會,剛剛她聽到的聲音是真的,他在外面?

她着急往殿外走,拉開殿門時,守在外面的一眾侍女嚇了一大跳。

杏兒看蘇錦面色不對,立刻走近了過來:「蘇姑娘,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蘇錦神色有些恍惚,像是還沒清醒,外面都已經天黑了。

她睡了一整個下午,做了一整個下午的夢,那夢境比任何一場夢境都要清晰。

她夢到北燕了,夢到宗政翊了。

她夢到她沒有來大周,那天蔡神醫向宗政翊提議,讓她來大周給司馬言看病時,她拒絕了。

所以她現在還好好地待在北燕,什麼都沒有發生,她沒有再見到凌斯晏,凌斯晏也照樣還不知道她還活着。

她要見宗政翊,可蘇錦往外看過去,黑漆漆的夜色里,宗政翊跑哪裏去了呢?

她伸手,抓住了杏兒的手:「宗政翊呢?他不是來了嗎,他怎麼又走了?」

杏兒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蘇錦說的是誰。

一眾侍女都被嚇得低下了頭,誰不知道,現在蘇錦是凌斯晏的人。

在這宮裏堂而皇之提別的男人,可是大罪。

杏兒擔心被外人聽見了去,立刻攙扶著蘇錦想讓她先進去:

「蘇姑娘,您這是睡糊塗了,奴婢先扶您進去躺下。您剛剛說什麼,進去再說吧。」

蘇錦將她的手推開來,她搖頭,不願意進去:

「我要見宗政翊,你把凌斯晏叫過來,我不要待在這裏,他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裏,他憑什麼!」

杏兒嚇得臉色都白了,這話越說越離譜了,再說下去真的要犯了大忌。

她眼神示意一旁的兩個侍女,一起過來攙扶蘇錦,想將她先帶到裏面去。

蘇錦情緒激動,伸手用力將她們推開來。

她一眼望過去,高高的院牆,高高的宮牆,她像是被關到了一個小小的籠子裏。

她透不過氣來,也沉不住氣來了。

腦子裏一陣一陣的刺痛,這一下午的覺睡得渾渾噩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恐懼。

她拚命掙扎,額頭上滲出了冷汗,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糊了一臉。

杏兒惶恐不已地將她往裏面攙扶,一邊吩咐外面的侍女:

「快去叫太醫過來,去跟陛下說一聲,蘇姑娘突然情緒不穩定。」

她話音剛落,聽到蘇錦發出了壓抑的嗚咽聲,再是突兀的一陣咳嗽,居然直接咳出了血絲來。

杏兒嚇得面色陡然煞白,聲音立刻拔高:「還不快去叫太醫跟陛下過來!還愣著幹什麼?!」

站在殿外的幾個侍女,立刻着急往外面跑,出去叫人去了。

杏兒有些吃力地將蘇錦攙扶回了床上去,看她神志明顯有些不大清醒了,唇色灰白地呢喃:

「我要回去,我不要在這裏。求求你們,放我走吧。」

杏兒沒辦法,看蘇錦情緒太激動,只能將她放到床上后,跟幾個侍女膽戰心驚地邊哄勸邊按着她的手臂,讓她先不要起來。

萬一磕到撞到了,才是真的危險了。

蘇錦渾身開始發抖,冷到直打顫,杏兒摸了摸她的額頭,明顯有些燙了。

如果有如果 外面很快有腳步聲急匆匆靠近,殿門「砰」地一下被推開,凌斯晏跟許太醫急步從外面進來。

你不该拥有 蘇錦一張臉已經慘白,上面全是冷汗,杏兒搬了好幾床被子給她捂著,她還是一直哆嗦著喊「冷」。

許太醫背着藥箱過去床邊,杏兒跟圍在床邊的侍女,立刻退到了一旁。

凌斯晏面色緊繃着,在床沿坐下來,手背碰了下蘇錦的額頭。

他眉心緊擰:「中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成這樣了。」

他掃過一旁的侍女,冷聲斥責:「這麼多人守在這,你們是怎麼看着的?」

杏兒驚慌地跪了下去:「陛下,中午的時候,奴婢服侍蘇姑娘午睡。

蘇姑娘躺下后,說不喜歡旁人守着,讓奴婢先去了外面。

她睡了一整個下午,奴婢想着蘇姑娘可能也是累了,就沒進來打擾,想着到用晚膳的時候,再進來叫她。

可天剛快黑,蘇姑娘突然自己出來,情緒激動迷迷糊糊說了些胡話……」

凌斯晏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行了知道了,都出去吧。許太醫,怎麼樣了?」

許太醫回話:「陛下不用太擔心,蘇姑娘這是染了風寒,現在發了高熱。

可能是有些病糊塗了,才導致說胡話跟昏迷的。好好靜養幾天,應該沒有大礙。」

他留了藥方,讓侍女去煎藥,就先退下去了。

內室里清靜了下來,凌斯晏聽到蘇錦聲音極低地叫了聲「宗政翊」。

凌斯晏面色緊繃,許久后,他叫了曾公公進來:

「傳信去北燕,說太上皇壽宴也沒幾天了,請北燕皇後跟燕太子早些過來。」 「……」沒能夠嚇唬住袁術,劉備也是無語了。

「大耳賊啊,朕本想要將汝給就地斬殺來著,可仔細想了想吧,朕覺得留著汝還有大勇,所以……來人,將這個大耳賊給朕押下去,送回壽春。」

很快,就有兩名士兵走上前來,拉著劉備就要離開。

轟隆隆~

猛然間,不遠處又傳來一陣驚天動地行軍聲。

什麼情況?

袁術轉過頭看去,發現一支不下於十萬人的荊州軍鋪面而來。

為首的中年人穿著富貴,相貌偉岸,看到他后,劉備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大救星般:「救救我啊景升兄長,快救救我!」

沒錯,方才亂戰的時候,孫乾和伊籍二人趁著沒人注意,前往襄陽向劉表彙報情況。

劉表得知這點兒后,索性帶著襄陽城大部隊趕來查看情況。

聽到劉備的求救聲,劉表眉頭皺起道;「劉玄德,吾先前派遣魏延和伊籍二人去新野給汝帶去糧草,結果汝卻直接將二人留為己用,未免也太狼心狗肺了吧?」

劉備聞言,知道劉表這是要算舊賬,連忙否定道;「不是啊景升兄長,是他們二人要跟隨吾的,如今魏延已死,不信的話,您問伊籍啊。」

劉表立即看向伊籍:「先生,玄德所言,可是實話否?」

伊籍也是個老實人,被劉表這麼一問,只能夠硬著頭皮回道:「是,玄德公所說沒錯。」

劉備心中大大鬆口氣,連忙對劉表道:「景升兄長,這下您該相信我沒有欺騙您了吧?」

「嗯,信了。」劉表默然點點頭答應,隨即就對袁術叫道:「袁公路,好久不見,汝稱帝,吾沒有一件,可是汝無緣無故來侵犯我荊州地界,未免就有點兒過分了吧?」

「無緣無故?」袁術樂道:「劉景升啊劉景升,朕實在是非常好奇,汝是怎麼腆著老臉說出這種話來呢?」

「汝派遣黃祖和這個大耳賊劉備進犯朕的宛城和柴桑,難道朕就不該派軍報復汝嘛?難道朕就是泥捏的?」

袁術的一番反問,也是成功讓劉表老臉通紅。

「雖然如此,但是……但是……」

說了半天,劉表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只好轉移話題道;「算啦袁公路,其實想想,早些年咱們在洛陽共事的時候,關係還算是不錯呢。」

「這樣,汝把玄德給吾放了,那咱們的恩怨也就一筆勾銷,汝看如何呢?」

聽聞此話,袁術就好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般,無語搖頭道:「哎,劉景升啊劉景升,再怎麼說汝也是快要五十多歲的人了,說話能不能不要這般幼稚?」

「汝……」劉表聞言,登時被氣得臉色發紅髮漲起來,「袁公路,汝休要欺人太甚也。」

袁術笑了;「劉景升,朕就是欺汝,能夠如何?」

「啊!袁公路!吾給你拼了。」

劉表大吼大叫著,揮手命令身後大軍向著袁術那邊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