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微微嘆了一口氣,對着剛準備動手的荀彧搖了搖手。
「叔叔住手吧,侄兒剛好也想去見見武安侯。」
荀彧眉頭皺起,盯着荀攸,輕道了一聲:「公達…..」
荀攸露出了一個罕見的笑容,對着荀彧拱了拱手,然後說道:「叔叔,既然大將軍如此看重侄兒,侄兒豈能辜負大將軍的一番美意,叔叔快帶叔母回府吧,天黑夜涼,萬萬不可傷到叔母腹中孩兒,侄兒去去就回。」
說着,荀攸轉身看向罰惡判官,「走吧。」
荀彧連忙沉聲說道:「公達無需如此,叔父很快就到了,有叔父在,任何人也不能把你帶走,不必…..」
「多謝叔叔好意,不過此次也是侄兒自己想見見大將軍,侄兒想當面了解一下聞名天下的大將軍武安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公達….」
聽到荀攸的話,荀彧下意識喊了一聲,看着荀攸跟着罰惡判官走去,荀攸的腳步頓了一下。
「叔叔,看來潁川荀氏這四個字今後還是要叔叔來扛了。」
話畢,荀攸隨着罰惡判官走到碧落黃泉眾人之中。
「公達先生,請恕在下失禮了。」
罰惡判官對着荀攸躬身行了一禮,抓住荀攸的肩膀,與所有碧落黃泉眾人一同消失不見。
當所有人都消失不見后,荀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荀彧身旁。
荀彧轉頭看向荀爽,面色有些難看,就這樣一言不發,靜靜的盯着荀爽。
荀爽知道荀彧什麼意思,於是緩緩開口。
「沒錯,老夫早就到了,一直隱於暗處罷了,不是老夫不想保下公達,而是,這也許是我荀氏的一個機會。」
王佐之才的荀彧怎麼會不明白荀爽的意思,像他們這種世家大族從來都不會將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裏,此次荀攸被大將軍看重,剛好可以順勢加入到大將軍的陣營當中,也正是如此,荀爽才沒有現身保下荀攸,荀攸也是明白了荀爽的想法,才主動站了出來,隨碧落黃泉的人一同離去。
畢竟荀攸不過就是潁川荀氏中一個普通族人罷了,若此次換成是有王佐之稱的荀彧,荀爽定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讓荀彧被帶走。
荀彧盯着荀爽半晌,搖了搖頭,語氣低沉的說道:「叔父這一次錯了,公達之才不弱於我,甚至單論戰事謀略公達還勝我一籌,叔父就這樣如此輕易的放棄了公達,有些失策了。」
荀爽聽后微微點頭,輕笑道:「老夫自然知曉,公達乃是大智若愚之輩,平日在府里韜光養晦,低調謙遜,實則胸懷乾坤韜略,是我荀氏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那叔父為何這般?」
荀爽看了眼不解的荀彧,又看了眼躲在他身後的牡丹,簡單的一揮手將牡丹弄暈了過去,荀彧連忙扶住牡丹。
「文若,你與公達二人乃是我荀氏年輕一輩最優秀之人,將來潁川荀氏也將由你二人肩負,可若你二人為同一人效力,將來有個萬一,我荀氏又該如何?」
「如今天下大亂已經開啟,有重塑山河之資的不過寥寥數人,其中最有可能性的當屬大將軍,武安侯,汝南袁氏,袁基。」
「可是袁基此人心思深沉,老夫也看不透他究竟是大奸似忠還是鐵膽忠心,而你忠漢之心堅定,若你加入他的陣營,將來袁基想要更進一步時,就是你身隕道消之時,所以老夫不想讓你加入他的陣營。」
「可公達不一樣,公達為人更加謹慎,心思縝密,再加上他沒有你那麼強烈的忠漢之心,讓他加入袁基陣營,不過是讓我荀氏將來多一個選擇罷了。但令老夫驚訝的是,袁基此次大費周章的目的竟然不是你,而是公達!」
荀彧聽后沉默半晌,才低聲說道:「就怕公達此去,入的是龍潭虎穴呀!」
荀爽輕笑一聲道:「荀氏子弟學得就是扶龍術,若不入龍潭,何以得見真龍!再說了,袁基那裏還有友若在,公達是不會出事的。倒是你,文若,公達出仕后,你也要準備出仕了,你可有什麼想法?」
荀彧轉頭看向洛陽方向,輕道一聲:「在我心中匡扶天下的明主出現前,我要親眼看一看這九天大日還有沒有救?」
「有救又如何,沒救又如何?」
「有救,那我荀文若就拼盡這一身血肉扶大日重臨九天,若沒救,我當成就一人助他重塑山河,再還山河以大日!」
聽到荀彧後半句天真的話,荀爽心中微微一嘆,但卻什麼也沒有說。
。 李曉凡問道:「兄弟,這幾天327國債行情怎麼樣?」
「我記得昨天收盤好像147元多點,最近基本上就在147到148元之間波動。兄弟,別看327國債現在行情波瀾不驚,到了最後一個交易日多空雙方肯定會有一番血淋淋的廝殺,不到最後一刻,一切皆有可能!你有可能一夜暴富上天堂,但也可能幾個小時內血本無歸墜入地獄!」朱俊達回答道。
李曉凡心算了一下道:「如果我現在以147元左右開多單買入327國債,假如跌去2.5%,也就是跌破143元,如果我沒有後續保證金進來,我前面那些保證金就被強行平倉,那些錢就灰飛煙滅了對嗎?」
「對,是這麼一個情況,40倍高槓桿,風險很大!兄弟,這裏面水太深,我勸你最好別碰!如果你傢伙真有閑錢,不如跟我投資一點股票來得穩健!」
「阿達,我知道了,你先把你的資金賬戶號碼告訴我,我遲點把錢打進你這個賬戶,然後你就幫我買327國債,記得一定要開多單!」
「阿凡,你打算投入多少資金啊?這玩意兒風險太大,我勸你小賭怡情!」
「等會兒再說,我現在先去一下中國銀行!回聊,88,我先走了!」
二十分鐘后,李曉凡打了一部「夏利」計程車來到位於城隍廟的中國銀行明州分行營業部。
中國銀行門口有一大堆的「黃牛」。
李曉凡先漫不經心地隨意打聽了一下新幣的行情。
今天中國銀行裏面新幣的買入價是5.52,賣出價是5.78。
哦靠,當下這銀行也夠狠的,要賺0.2多的差價!
黃牛那裏打聽下來他們大概的買入價是5.6,賣出價是5.7,比銀行划算。黃牛是夾縫裏求生存,他們賺的就是銀行利差之間的空間。
李曉凡半小時觀察下來,黃牛們與大客戶的交易也很科學,除了小額的現鈔外,大筆的都是雙方通過不記名存摺來交易,錢的真偽由銀行來鑒定,省去了很多風險,交易雙方都放心省事。
明州是個外貿大市,對外交流頻繁。李曉凡發現這些黃牛們生意很好,而且一樓銀行櫃枱的姑娘們好像也很配合,看來這些黃牛們平日裏下了不少「公關」功夫。
於是李曉凡便與其中一個叫阿六的黃牛談妥了交易:交易匯率5.6,李曉凡在中國銀行櫃枱存入一個29萬新幣的存單,阿六在他的中國銀行賬戶劃出一個162.4萬人民幣存單,然後雙方交換存單。
李曉凡興沖沖拿着新幣進去中國銀行營業部存新幣的時候,卻被撲了一盆冷水。
「先生,對不起,目前我們沒有開放給個人開設新幣賬戶,您只能開立美元賬戶。所以您只能先把新幣兌換成美元,再給您開一個美元賬戶!」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上面就是這麼規定的,可能由於新幣是小幣種吧!」
如果把新幣兌換成美元,等於是被銀行又斬了一刀,肯定不划算。
李曉凡正遲疑時候,邊上的「黃牛」阿六倒說沒關係,只要銀行認定你手頭的新幣是真的就行,可以讓李曉凡把新幣現鈔給他,他把存摺給李曉凡。
「小方,你幫我看看,他手裏的新幣是真的嗎?」阿六貌似與這位櫃枱小姑娘很熟悉,連姓都知道。
「把新幣拿過來吧!」
「給!」
李曉凡遞上了二十九張萬元新幣大鈔。
「哇,一萬元面值的啊,真的假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面額的新幣大鈔!以前我見過最大面額新幣是1000元的!」小方驚呼起來,「我吃不消鑒定,要讓我們經理下來看一下!」
兩分鐘后,從樓上下來一位年輕的經理,他以前去過新加坡的中國銀行分行學習。
他摸了一下后道:「肯定是真的!你感覺一下這個萬元新幣大鈔的工藝精密程度就知道了,估計目前世上還沒人能偽造與模仿!」
……
十分鐘后,李曉凡與阿六完成了交易,二十九張萬元新幣大鈔給了阿六,李曉凡拿到了162.4萬元人民幣的存摺。另外十張千元新幣現鈔先留着。
很巧,朱俊達的期貨保證金賬戶也開在中國銀行,李曉凡乾脆就在櫃枱把其中150萬人民幣直接打進了朱俊達的期貨賬戶,其他12.4萬人民幣取現。
搞完這些后,已經快中午吃飯時間了。
中午,朱俊達叫上了當初中專時候幾個死黨給李曉凡接風。
地方安排在他們公司對面的白沙碼頭海鮮大排檔。
朱俊達按照李曉凡的要求,把潘振明也叫上了,就是後來創立東海振明光學科技公司的那位老同學。
那時候潘振明正在一家國營的東海自動化儀錶公司當技術員,他老爸是明州最大的國營四明鐘錶眼鏡商店老師傅,技術能手,全市勞動模範。大概有他老爸的遺傳基因,潘振明在讀書時候就非常聰明,動手能力很強,喜歡鑽研,成績也很好。
另外周洪輝和袁斌兩老同學在一家叫飛馬的外資遊戲機製造公司上班。飛馬公司的產品是模仿任天堂公司的家用遊戲機,主要晶片從日國進口,機器需要插卡,連上家裏電視機才能玩,可以玩當時經典的超級瑪麗、魂斗羅、坦克大戰等遊戲,當年公司生意很不錯。
幾個老同學有些日子沒見,份外親切,再加李曉凡是同學裏面第一個出國的,聽聽李曉凡講些新加坡的風土人情,回憶一下當年宿舍的糗事,大家聊得很開心。
酒過半巡,李曉凡問潘振明道:「振明,最近在忙啥呢?單位工作忙嗎?」
「反正國營企業就那樣子,忙也忙不去哪裏!瞎混混,現在晚上在讀個自控專業的夜大,等夜大畢業后再尋出路。曉凡,你這樣出國打工見見世面我感覺好像也挺好!但是我老爹老媽不同意,他們最好讓我早點結婚給他們抱孫子!」
「我記得你老爸好像是在四明眼睛鐘錶商店工作對嗎?」
周宏輝插話道:「阿凡,振明老爸可是全市有名的眼鏡行業老師傅,全市的勞動模範!我們老同學的那幾副的眼鏡都是讓他老爸親手給我們配製的!」
「哎,別提了,我老爸最近看我上班那麼閑空,而我們那個馬廠長又是他發小。最近他通過我們廠長,交給我一個技術攻關任務!你們知道是啥嗎?」
「啥啊?」
「讓我研究他們眼鏡行業的自動磨邊機技術!」 張凡微微一笑:「若是投資項目,我目前手頭還真有一個,只不過還沒有確定下來找誰做投資夥伴!」
「什麼項目?不會是房地產吧?」
「世伯眼光果然犀利啊!是的,我準備買下一批樓花,捂盤待漲。只不過,資金規模不夠,不知世伯有沒有興趣參與進來?」
「這個可以!」世伯把手在桌子上輕輕一拍,臉上的表情看上去顯然是興奮起來了。此前,他在大華國的幾筆房地產投資中獲利頗豐,現在,如果再來一筆,有何不可?
「好的,既然世伯有這個意向,我回去之後就著手做些準備,前期準備工作結束之後,請世伯過去拍板。」
「一言為定,請張先生儘快。大華國的房地產正在走上坡路,早一天下手,多一份利潤。」
「我也是這麼想的,看來我的想法跟世伯不謀而和呀。」
「哈哈哈哈!張神醫年輕有為!我商場行走這麼多年,像張先生這樣聰明睿智的商人,還真是少見呢!」
「世伯過獎了!世伯是商業世家,您祖上傳下來的路子深不可測。以後,我在商場上還請世伯多多指教啊。」
兩人談起生意來極為合拍,好像相見恨晚的忘年交!
一直心情擔憂的夫人,沒想到兩個人一拍即合,她急忙沖女僕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趁機把要求提出來。
女僕便走到世伯面前,屈膝就跪下!
張凡伸手一拉,將女僕拉向自己懷中扶穩,笑道:「站著說話嘛,你可以站著說話了。」
世伯見這一動作,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看著女僕的美色,喉嚨里咽了幾下口水,痛苦地明白了,這塊肉已經保不住。
保不住,不如順水人情,送給張凡了。
世伯擺擺手,沖女僕說:「你不要說了,事情我已經聽夫人講過了,能受張先生青睞,是你命好。這次張先生回國,你就隨張先生去大華國吧。」
「那……,我們之間的僱用合同……」女僕道。
「這個不是問題,合同解除就是了。」
世伯說著,對站在一邊的管家說:「去,把她的合同拿過來,雙方當面簽字,終止合同。」
管家內心一萬個不情願,但卻無所奈何,畢竟這個家不是管家來當,管家這個身份,頂多就是一個奴才。
「是!我馬上取來。」
管家走出去之後,一會兒工夫就把合同拿了過來。
女僕和四伯分別在合同上簽字,說明合同作廢,而張凡作為見證人也簽了字。
女僕手裡拿著作廢的合同,看了又看,眼睛里含著淚水,感激的看著張凡。
半倚花间醉焦骨 孔茵撇了撇嘴,嘻笑道:「張神醫給你贖身,你脫離苦海了。以後,可要好好侍候神醫哥哥喲!」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個僕人從外面跑進來,神色十分慌張,差一點跌了一跤,他跑到四伯面前,欲說還休,用眼神打量著張凡他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說!張神醫不是外人!」世伯道。
「老爺,不好了,穀道大師死了!」
「啊?」
眾僕人一片驚詫。
世伯臉上並未出現的驚慌,但仍然也是神情一怔,皺眉道:「詳細說來,在我面前說話,不要沒頭沒腦的!」
「老爺,剛才我們幾個人去飼料加工廠,在路邊看見了一具屍體,全身皮膚髮黑,發出一股臭味,我們走近前,才辨認出來,他就是穀道大師。」
「咦?穀道大師昨天不是離開莊園了嗎?」世伯揣著明白裝糊塗,表情十分逼真,因為管家已經跟他彙報了昨天夜裡被孔茵偷襲的事,世伯當然不願意張凡懷疑穀道留在莊園里搞邪崇跟他有關係。
張凡只是笑笑,沒什麼可說的,這裡不是講理的地方,大家心照不宣,玩的是目的,玩的是實力。
管家見情形尷尬,急忙上前,「老爺,我可以肯定,穀道大師前天離開莊園后,一定偷偷潛回莊園,暗地裡潛伏在某個角落裡,圖謀不軌!」
「圖謀不軌,你是什麼意思?」世伯問道。
「穀道大師歷來對她……」管家手指著女僕,「有非分之想。」
世伯點了點頭,」沒錯,穀道曾向我要求,要花重金把她買去,我一直沒有答應。看來,還是張神醫有艷福呵呵。「
張凡心裡暗暗發笑,也不糾結這些,便站起來,跟世伯和夫人告別,然後帶著女僕和孔茵乘坐小泉教授派來的車,回到了小泉莊園上。
小泉已經給張凡一行認好了今天晚上的機票,中午便設宴在家裡招待張凡他們三人。
宴席之上,小鹿一直板著臉,不搭理張凡,更不看孔茵和女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