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現在靈力低微,駕馭純陽法寶,實在勉強,只有將它送給木九仙子這樣的仙人,才能發揮它的價值。」

鄢陽舉起雙手,將那尋龍針捧在手心裡,奉在木九面前。

「這……」木九眼神里有點遲疑。

純陽法寶呀!她活了數千年,也只有一件,若是再得一件……

「請木九仙人收下。」鄢陽眼中透著誠懇和堅決。

木九手掌輕抬,那尋龍針就到了她的手裡。

她不喜反憂,輕嘆一聲,道:「那麼你是決定不來我這裡了?」

鄢陽躬身一拜,道:「多謝木九仙子賞識,但我還是決定加入,雪園學苑。」

「好!」午方撫掌大笑道,「選得好!」

午方臉上神采飛揚,得意地看了看木九和火紋。

火紋扭過頭去,看向別處。鄢陽感覺到那眼神里,明顯帶著一股怨氣。

「唉……」木九凝視了一會兒那尋龍針道,「那好吧,去哪裡是你的自由,這尋龍針,我先替你保管著。」她腕上靈光一閃,那尋龍針便隱去了。

鄢陽的余光中,有幾束火熱的目光,也隨著尋龍針的隱去,而黯淡下去。

好險。鄢陽稍稍鬆了一口氣,按她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守住這樣一件燙手的純陽法寶。夏皇就這麼明目張胆地給她了,到底是何用意,她還沒琢磨出來。如今木九仙子能接受它,其實也是在以另一種方式保護她。

鄢陽再拜道:「多謝木九仙子成全。」

「罷了,你好自為之,不要辜負了這一世……」

九欲言又止,擺了擺手,羽衣一振,轉身飛走了。

「哈哈哈……這木九,當真還不選了,這樣更好,是不是,火紋……」百袖哈哈笑道。

「哼!該來的總會來,不來,便不來!」火紋仙子臉上不快道。

「火紋仙人,我加入你的火花學苑。」一個聲音在人群中傳過來。

火紋看也不看,便知道那人是誰,「莉琦,你別鬧,你還是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吧。」

「怎麼,火紋仙子看不上我夏莉琦?」莉琦走到了火紋身邊。

「豈敢,你可是大夏的皇族,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而已……」

莉琦低頭,笑而不語。

鄢陽跟解藕寒等對視了一眼,原來這莉琦是大夏世界的人,那麼棲霞閣,會不會也是大夏世界設立在無相世界的……耳目?……

火紋不再理會莉琦,轉身看向眾人道,「你們要來我火花學苑的,便來,本仙沒功夫為這麼點小事在此耽擱。」

白佩嵐看了看面無表情的何康,暗自咬了咬牙站了出來。

時雨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道:「請問,五十年前,可有一位名叫時晴的男子,加入你們的學苑?」

「五十年前?」午方想在回憶什麼。

「也就是無相世界上一次選出來的人。」時雨滿懷期待地提醒道。

「就像你們這些人一樣,叫什麼名字,我們怎麼會記得,若他還活著,你早晚都會遇見。」百袖道,他對這個女修有印象。

時雨點點頭,她知道此時不是尋人的時候,便立刻摒除了心裡的猶豫,站在了百袖身邊。

當下,白佩嵐,還有兩個善用火的修士,站到了火紋仙子的身邊。

「那好,就你們三個,走!」火紋仙子乾脆利落,將三人往袖籠一裝,也飛走了。

「來吧!速速選定!」胖子仙人百袖招呼道。

解藕寒一把扯住鄢陽,「我也要去雪園學苑!既然能收一個女弟子,就能收第二個!老神仙!你說是不是!」

「老神仙」,說的正是午方。

午方瞪眼道:「憑什麼收你!你能打能殺嗎?我這裡可不要哭哭啼啼的大小姐!」

「別的不說,她還真就能打能殺!」鄢陽肯定道。

「哦?進我雪園學苑之人,必須獨自殺死一頭魔獸,如果誰敗了,那就會成為那魔獸的吃食,你不怕?!」

「不怕!」解藕寒梗著脖子道。

「那好,你也跟我走。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可願跟我走?」

午方指點的「你你你」,分別是何康,柏星若,火莽,易寒,都是實力強勁的修士。

「唉唉唉,午方,你把人都挑走了,把我滄溟學苑放在何處?來來來,我滄溟學苑不用打什麼魔獸就能進,你們不來,可別後悔!」

呼啦啦,顧盟,正昆,千葉宗剩下的幾個弟子,還有其餘幾個其他宗門的零零散散的弟子,都聚了過去。

「哈哈哈!」午方笑了,因為他看好的幾個,都沒有靠過去。

但滄溟學苑勝在人多,老石湖的面子也不算難看。

就連百袖的心情也十分好,闞野,時雨,還有兩個身體靈敏,擅長遠攻的,都圍了過去。

只有熾焰的臉色不佳。

因為跟著他的只有兩人:林有遲,賴奎。

賴奎是一心想要撲在煉器之上的,因此選了蘭櫝學苑。

而林有遲,當初是因為發現自身修道之路坎坷,轉而修鍊魔道,但後來,他發現修魔之路亦是如此。

有了無夏做對比,他終於覺悟自己也不是修魔的料。

「我林有遲,才不要做一階凡人,我林有遲才不是不能修鍊的廢物!一定會有什麼秘法適合我修鍊的!」林有遲心裡對自己堅信不疑,「只不過是我時運不佳,到現在還沒有遇見而已,待我拜進某個門派后,一定,會找到適合我自己的修鍊之路的!」

「哼!」熾焰原本就黑的臉,更加黑了。

时光替你丢了我 「都選好了吧!還在磨蹭什麼?!」熾焰不耐煩地對剩下的幾個猶豫不決的人喝道。

忍冬選了天通學苑,無夏選了血神學苑,他們終於捨得分開了,這都在鄢陽的預料之中。

鄢陽這一行,基本都有了著落,唯獨剩下西風,愣愣怔怔地傻立在原地。

熾焰不耐煩地對著那幾個猶豫不決的人拍了一掌,將那幾個人拍得向四處飛跌。

好在都跌進了幾個學苑的人群里,就算是分配完成了。

九欲 「西風!過來!」柏星若一把抓住西風的胳膊,將他拖了過來。

原本,西風排名是在三十名之外,是可以回無相世界的,可是因為龍宮異變,他們這些倖存的,都被傳送了過來,西風也沒有逃脫。

這對他來說,不知是幸事,還是不幸。

午方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衣袖一卷,帶著他身邊的人,一起消失了。

。 「阿震,是我的錯,你怪我吧,打我罵我都好,只要你們能消消氣。」

孟子意拉著他的手,十分難過的模樣。

可還沒等柯震辛有所表示,一道冷漠的譏諷突然在兩人之間響起。

「你們倆演完了嗎?」

夏語寒慢慢的睜開了眼,失血過多的她還有些頭暈目眩,可這也阻擋不了那種讓她噁心的感覺。

「要去演什麼情深不悔麻煩出去演,不要在這裡打擾我休息。」

柯震辛也對她道,「子意,你先回去休息。」

孟子意不甘心的鬆了手,心裡恨得牙痒痒卻無可奈何。

柯震辛走過去,是難能可貴的關心,「你怎麼樣?還覺得難受嗎?」

他語氣里的溫柔是夏語寒曾經朝思暮想都無法擁有的,可是親眼看著他把自己逼入手術室,夏語寒再也無法感動起來。

定定的看了他幾秒,夏語寒忽然開口了,「柯震辛,我們離婚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的那一瞬間,柯震辛似乎被震驚到了,周身的冷意迅速釋放出來。

「你病了在說胡話,這次我就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他捏了捏夏語寒的被角,明明語氣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卻還是給了人一股強大的壓迫力。

可躺在手術室的時候夏語寒已經想清楚了,既然柯震辛對她沒有愛,沒有信任,沒有半分心軟和不舍,離開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是認真的,我知道你和孟小姐情投意合,我願意把柯太太這個位置讓出來。」

「那孩子呢?你打算怎麼辦?」

「孩子我可以一個人照顧好,如果你想留下,我也可以把孩子留給你。」

柯震辛猛的發怒,邪氣的勾著嘴角,「你還真是都打算好了,不是愛我愛的要死嗎?怎麼突然就想要離婚了?」

夏語寒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那空洞的眼神在無盡的訴說著一切。

她是愛他,可當這份愛被踩到腳下反覆羞辱三年之久,被他逼到差點一屍兩命,除了放手,她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夏語寒!我告訴你,離婚想都別想!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別想全身而退!」

柯震辛生氣了,夏語寒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

他不是一直都想擺脫自己嗎?不是一直都覺得當年是夏家趁人之危嗎?

但不管是為什麼,夏語寒都已經累了。

她固執的開口,「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柯家和夏家,相信到時候,他們也會給我一個說法。」

柯夏兩家本來就是世交,柯震辛這次又做的這麼過分,一旦被雙方知道,少不了掀起一陣風浪。

柯震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是認真的?」

「是。」

這一個字就好像是一記重鎚砸在了柯震辛的心口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那麼大的怒氣,突然一腳將旁邊的東西踹翻,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趙楠想進來又忍住了,只聽柯震辛盯著她,聲音猶如惡魔,「好,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那我成全你。」

他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亂的西裝外套,平靜的目光帶著幾分冷意,「生下孩子,我讓你走。從今以後我們就再沒有任何關係。」

夏語寒皺眉,她不懂既然要分開又何必牽扯這麼久。

柯震辛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嗤笑一聲,「夏柯兩家生意來往密切,甚至有不少合作投資的項目,這個時候我們離婚的消息一旦傳出去,你猜是誰的損失會更大一點?」

夏家這幾年因為一些決策失敗導致勢力大不如從前,更多時候更像是一副依附於柯家的狀態,如果這個時候決裂,那商場上那些老狐狸絕對會把夏家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柯震辛知道,夏語寒就算是為了夏家也會同意。

可真當她點頭的那一刻,心底卻堵得發慌,忍不住出聲嘲笑,「看來為了夏家,你還真是能屈能伸,居然還能忍我這麼久。」

夏語寒不說話,她本來就很虛弱,現在腦子更是發昏。

柯震辛哼了一聲,到底沒有再為難她,冷著臉轉身離開。

孟子意就等下不遠處,她可不放心這個時候任由柯震辛那該死的愧疚感隨意發酵,看到他出來,立刻迎上去,「阿震,夏小姐怎麼樣了?孩子沒什麼事吧?」

柯震辛停下腳步,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那你是希望有事還是沒事?」

。 外頭正下着滂沱大雨,天地幾乎連成一線,時不時還有電閃雷鳴伴奏。

祈善合衣睡下沒多會兒,便被這陣嘈雜敲門聲喚醒。

睜眼起身,整理衣襟,正要穿上木屐要去開門,沈棠先他一步開了門。

來人穿着斗笠蓑衣,神情帶着幾分焦急——正是錢家村的村正。

沈棠側過身,邀請人進屋:「屋外雨大,老丈先進來說話。」

村正擺手婉拒:「不了不了。」

祈善走上前:「方才觀老丈神情焦急,可是出了事情?」

「二位郎君可有看到阿宴?」屋外風雨交加,村正才站一會兒臉上全是雨水,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擔心,擔心地道,「那孩子……只是一個沒看住,他就不見了!」

沈棠疑惑地道:「阿宴是誰?」

「就是先前與小郎君耍鬧的孩子。」

他這麼一說沈棠就知道是誰了。

原來是那個看着呆呆傻傻的小孩子,他叫「阿宴」。

沈棠看了眼屋外情形,回答道:「我們兄弟一直在屋子裏,沒有看到阿宴,他何時不見的?」

村正:「就剛剛,至多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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