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門。
楊雪第一個進去,道:「封先生,您的樣衣已經好了,我為你試一下吧。」
「不要你,要她來。」
封晏看向唐柒柒。
她的腳還沒好,卻強撐著,他很擔心。
她身子太單薄了,彷彿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
他的目光也隨着她搖擺的身子,而閃爍不定。
。 楊贈月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大傢伙如此識相。
胡映秋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向贈月:「我們留着它?」
四相低頭看着走向自己的楊贈月,脖子被鐲子勒得難受,幾乎喘不過氣。
那個人類女子面容十分自信,唇角微抬:「留着吧,別把天青鐲卸下來,讓它戴着。」
等遇到戰鬥需要用鐲子了再說,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四相顯然也看穿了這一點。
一旦天青鐲被拿下,它肯定就會反擊。
於是,楊贈月走到四相身邊,發力直接躍上了四相的背,順着背爬上了它的脖子。
用血畫了一個符字,將符字印在了四相的頭上。
四相頓時覺得自己頭暈眼花,一會後,腦袋更是想要炸掉。
等腦子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被人給制住了,且還加了禁制。
這個字……
竟然是——命。
命令,也可以理解為不聽就要它的命。
四相沒想到楊贈月能驅動這個符字,它用自己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看向印完符字后跳下去的楊贈月,沒再掙扎。
它腦袋裏那個閃著金色光芒的「命」字,只要它敢攻擊這些人,立刻就會將它的腦袋開個瓢。
腦仁兒瞬間炸成漿糊。
他真的還不想死。
估計,它是最給凶獸丟臉的一個了吧。
哎。
四相在心裏嘆了口氣。
乖乖的將四肢跪下,打算將楊贈月他們馱出去。
它的地盤過去,是一片沼澤,那裏有比它厲害的東西。
它打算將他們帶去那裏,讓它幫解決這些人。
到時候它只要把楊贈月吞了,這個符字也就沒了作用。
楊贈月知道不能相信秘境裏的動物,它們的獸~性~還在,除非在實力絕對碾壓它們,要不然的話,還是得防著點的。
不過,她還是打算上四相的背,看看她要耍什麼花招。
祝若看着楊贈月將那個符字打入四相的腦袋,卻沒看清是什麼字,但是猜測挺厲害的。
龜扶卻看到了。
它之所以喜歡用的本體行走,就是因為這雙眼睛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祝若用腿撓了撓身下的龜扶:「大個子,你看到那個字了嗎?」
龜扶回過神,「嗯。」
祝若好奇:「是什麼?」
龜扶沉默了一下才回它:「命。」
祝若也詫異了,「她,能驅動這個字?」
龜扶沒有回答。
不但能。
且那個符文還泛著一般人做不到的,金色。
足以證明,她的血脈很特別。
龜扶把祝若扔下來:「我打算往前去,你在此處下車吧。」
祝若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往前,「嗯,那有有趣的事和見聞,你記得回來給我說呀。」
龜扶「嗯」了一聲,又慢悠悠的往前挪。
祝若拍了拍手打算往回走。
它不能離開森林。
離開的話,森林裏的那些靈植就會停止生長。
這場戰鬥實在是沒懸念。
四相這個怕死的,一般都不會戰到最後。
只要察覺對自己不利,就會主動投降。
少树 這是它能活這麼久,長那麼大個的原因。
前面沼澤的那位,就不同了。
祝若有些遺憾。
楊贈月和其他人跳上了四相的背,坐在它的背上,看着秘境裏的風景,視角不同,又有了別樣的感想。
一行人沒說話。
不想在四相面前暴露自己的弱點,這些獸一個比一個更會察言觀色,都精著呢。
楊贈月坐在四相的背上閉着眼睛,用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腦袋。
在進入秘境修行三元功后,她發現自己能夠看到全身的筋絡,還有腦海深處。
身體的內部能夠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了自己的力量存儲在哪個位置。
丹田處變成了一片看不清的氣團,力量若隱若現。
而且,她在行走時默念三元功的口訣,實力也會蹭蹭蹭往上升。
這雖然是件好事,可是楊贈月心裏卻在擔憂,這修行路上會不會出現她無法掌控的事。
她在冥想,其他人則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大地時不時輕微顫動,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龜扶慢悠悠的跟在後面,目光一直在楊贈月身上。
在冥想結束后,楊贈月忽的睜開眼睛,看向龜扶的方向。
嚇得龜扶停止了呼吸。
沒想到楊贈月這麼警覺。
好在它沒有現身。
一直隱身。
在它的秘境裏,楊贈月想看到它的真身可沒那麼容易。
楊贈月擰著眉,剛剛確實有一道目光在看她。
可這會卻不見了。
是誰在暗中窺視,是敵是友?
楊贈月將那道目光記在了心裏,或許在秘境裏會再次遇到。
四相心中打着算盤,很快就到了沼澤,「要橫渡這裏才能到達對岸。」
楊贈月跳下來,看了看前方的環境。
這一片沼澤很寬。
估計有一百多米寬度,橫渡的話,他們沒有船隻和其他工具。
除非,他們的實力已經能夠御劍法器飛行。
楊贈月意味深長的看了四相一眼,「你就這麼帶路?」
四相睜着眼,很無辜的說着,「我就知道這一條,而且,這裏最近。」
將自己裝成個傻子。
呵,真會,演。
楊贈月不想拆穿它。
四相現在不敢違背她,耍些小心思還是敢的。
楊贈月尋思著如何橫渡沼澤,滑行通過這裏的可能性大不大。
「大家有沒有好的辦法通過這裏?」對楊贈月來說,不能指揮異植真是不方便。
九霄和知百曉想到的也是借東西滑行過去。
楊贈月看了四相一眼,打算讓四相將他們拖過去。
他們有船。
楊贈月拿出了空間和的船放在了沼澤上,「麻煩你把我們拉過去吧。」她指著船對四相說到。
四相傻眼,「我,我會陷下去。」
楊贈月笑了:「不,你不會,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弱。」
四相可不弱。
它只是識時務。
知道他們人多,打不過,又不想挨痛,所以提前投降。
讓四相拖着他們,沼澤里的東西多少會有些顧忌。
見四相一臉便秘色,楊贈月又說:「你還能和沼澤里那傢伙打一下招呼,讓它給我們放行,我們沒有惡意。」
四相驚訝。
人類的嗅覺這麼厲害嗎?
這沼澤腥臭,味兒大,她竟然聞到了裏面藏着東西? 用罷晚飯,歐陽齋照舊歪在太師椅里,邊閱書卷邊小酌幾杯。盧玖兒給他留了幾碟下酒菜,便將其餘的殘羹冷餚撤了。走到小廚房處,聽見有福在采荔軒外敲門叫喚,她便連忙應聲而出。
「有福哥來了?」
有福回禮笑道:「阿玖姑娘,今兒田莊那邊有月供送來,裡面有你的信件呢。」
「是嗎?」盧玖兒驚喜道,「有勞有福哥告知,那我那該到哪裡去取呢?」
「少爺就在前面的亭子等你呢。」有福轉過身,示意她望向張目能及之處。
夕陽西斜下,游廊旁的流水亭閣內,果然有一束冠少年的身影站在背光地里,被落日餘暉拖得修長修長的。
大城宅府里的戚家盛,跟田莊里的鄉村少爺感覺不大一樣。
印象里的他,是張揚的,肆意的,痞笑的,愛憎恨怨分明。
而今的他,倒像是一幅淡墨畫就的人物,淡然低調,笑怒不顯,輪廓模糊了起來。
進了戚府後,雖然沒刻意去走動打聽,但也會聽到不少閑言碎語。
例如說,這位大房奶奶的通房侍婢誕下的大少爺,自出生后便放養在田莊里,並不受重視。這次若是不是趁著備考童生的由頭回到大城來,恐怕戚宅人都忘記了有這麼一位主子。戚宅上下本以為戚家盛會借著此次進府,必定擺擺大少爺的譜兒,即使並非極端鋪張輕狂,最起碼也會像那些姨奶奶的弟侄們一般,在府宅內呼仆喚婢,早要綢緞晚要參茸,山珍海味吃喝拿要,大大折騰顯擺一番。
可結果,這位戚大少爺僅搬回宅里沒住上幾天,便直接搬進一德書院里去了,偶爾才回到這邊一趟。即便是人回到宅里,也宛如是作客一般,衣食住行皆安分規矩得很。
當然,上述的都是別人口耳相傳的閑言碎語。不一定為真。反正只單說「規矩」這兩字,要真安在戚家盛身上,盧玖兒是怎麼想都覺得彆扭得不可思議。因為,她認識的戚家盛,從來只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