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子開車到白晝要走三天兩夜,這條路老華叔駕輕就熟,偶爾開累了司寧還能換一換崗,有了輪換的人路程就更輕鬆了。
一路上,某葵看到什麼好山好水好風光就會特地停下,屁顛屁顛下去咔嚓咔嚓拍幾張打卡照片。
這時候的相紙很貴,尋常人家不是重要活動根本不捨得浪費膠捲,某葵倒好,把拍立得用出了手機的架勢。
而跟著受益的就是老華叔和司寧了。
他們也有了人生中第一張旅拍照片。
當然,除了和大自然合影,還有很多某葵拍的合照。
就連跟司寧的懟臉自拍都有好幾張。
某寧盯著兩人略顯親密的照片,先是臉微微一紅又很認真的把照片放進口袋。
看到司寧如此喜歡,某葵也笑嘻嘻的。
「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多拍一點。」
「嗯。」司寧有些心虛地看了老華叔一眼,微微點頭。
他們感情好,老華叔自然高興,每每當他們咬耳朵時,他就會假裝沒聽到。
就這樣一路順遂地到了白晝。
趙青葵又一次感慨,早知道這條路線這麼舒服,她就不折騰那綠皮火車了。
以後去帝都就先去西子,在西子玩兩天再飛帝都,這種日子不要太爽。
等到某葵回到熟悉的白晝城,宛如隔世。
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但是熟悉中又有不一樣。
金街熱鬧了,新店也多了好幾家,就連劉小芳曾經租賃過的店鋪也有了新主人。
沒想到才一個半月,這裡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所以說改革開放四十年是有神奇魔力的四十年,誠然不假!
趙青葵第一站自然是先回家,行李什麼的讓寧寧幫扛回去了,而她拎著特產直奔工作室。
彼時,工廠的女孩子正在埋頭縫紉,突然聽到一句熟悉的招呼,全都齊刷刷的轉頭,結果看到消失許久的老闆終於出現了。
眾人一陣驚呼,齊齊把手上的工作放下圍了過來。
「小葵花你可回來了。」
「我們都想你了。」
「帝都好不好玩?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眾人七嘴八舌全都關心她的近況。
趙青葵笑著回答眾人的問題,角落裡,圓圓和春風都有些熱淚盈眶,這種久別重逢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而哭鼻子這種事只要有人起頭,很快就會傳染。沒一會兒,姑娘們都哭花了。
趙青葵不由得好笑:「你們哭什麼別這樣啊,我給你們帶來西子的糕點,趕緊來嘗嘗。」
趙青葵說著把特產遞給眾人。
於是拿著糕點的眾人又哭又笑那模樣滑稽得很。
「最近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兒啊?」趙青葵如同開茶話會似的跟眾人坐到了一塊兒來。
於是大家吱吱喳喳地說了起來。
自從博覽會之後,白晝的名氣一下打出去了,許多想做生意的人都來這裡批發東西,尤其是小葵花的衣服完全供不應求。
現在她們每天都在加班,縫紉機都要蹬冒煙了,但還是遠遠跟不上訂單需求。
。 為了滿足掌門的要求,君期二話不說的下山去了集市。現在去鍛造一把劍,肯定是來不及的,只能去兵器店買一把現成的了。
集市上的兵器店還挺多的,也對,劍在這個世界的普及程度和21世紀的車差不多。而且用處比車還要廣泛,不僅能御劍飛行,還能用來當兵器。
君期隨意走進一家兵器店,四處看了看。這裡的兵器特別齊全,什麼斧子、榔頭、弓箭、長戟應有盡有,不過最多的還是劍。
這時,店鋪老闆從側門帘走出。看到君期穿著一身尚北宗的長老服,頓時眼睛放光,十分熱情地朝君期迎上去,招呼道:「這位客官想買什麼武器呢?」
君期一邊四處看看,一邊回答道:「哦,我就想買一把能御劍飛行的劍。」
老闆咧嘴笑道:「那你可來對地方了,我葛福六的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您出去外面打聽打聽,十個人有十一個都知道我葛福六的。」
君期臉上笑嘻嘻,心裡卻在想:『這人可真會吹。』
接下來,葛福六就開始給君期各種介紹,他先是拿出了一把幾百公斤重的劍擺在君期面前,吹噓道:「這可是當年吳故前輩斬殺金龍時用的劍,威力巨大,所到之處妖魔皆聞風喪膽。」
君期用力地想將劍拿起來,結果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還是沒能搬動分豪。葛福六見狀也語塞了,不過沒關係,他還有其他的劍。
「這一把,薄如蟬翼,削鐵如泥,傳聞連世界上最堅硬的龍鱗都能削開。」
這把劍君期倒是能輕而易舉地拿起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君期把劍拿在手上的時候。總感覺這把劍在抵觸自己,而且還有了自己的意識,帶著他到處飛。
「哎!」君期試著控制住這把劍,但是越是控制,越是讓它變得狂躁。
君期見自己實在是控制不住了,立馬鬆手。結果劍像是發狂似的,到處亂飛,好幾次都差點劈到君期。
葛福六慌忙之間掏出劍鞘,劍像是收到某種指引似的,如同吸鐵石一般瞬間回到劍鞘。收回的后坐力把葛福六震倒在地,撞倒了後面的大斧頭。
眼看著就要落下了劈中葛福六的腦袋,君期連忙喚出扇子用力將近千公斤重的斧頭給吹起。
「這踏馬……也太重了吧!」君期臉都憋紅了,使勁將斧頭用風抬離了葛福六的腦袋。
最後他實在是撐不住了,斧頭瞬間掉落,不偏不倚地落在葛福六兩腿之間。
葛福六立馬回過神來,用力拍著自己的胸脯,嘴裡念叨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必有後福…」
君期走上前來問道:「喂,你沒事吧?」
葛福六爬起來將斧頭放好后,還不忘記繼續給君期推銷其他劍。
君期連忙阻止道:「得得得,我就是想買一把能御劍飛行的劍而已,不用威力巨大,也不用削鐵如泥,能飛就行了。」
葛福六翻翻找找了許久,終於拿出一把看上去比較正常的劍。
君期看了一下覺得還行,便準備掏腰包買下了,問道:「多少錢?」
葛福六笑咪咪地說:「不貴,只要九百九十九個上品靈石便可。」
「多少?!九百九十九個上品靈石?!」君期人傻了,尚北宗長老一個月的月薪也才五十顆上品靈石,怎麼買把劍就要九百多?!這一年不吃不喝也買不起啊!
葛福六為難地說:「客人,您可以上街打聽打聽,劍的價格都是這樣。再說了您是尚北宗長老,肯定也是懂行的,我哪敢要貴您啊,這都是市場價。」
君期想著,如果把劍換算成現代的汽車的話,好像也差不多是這個價。
想通這一點之後,君期爽快地付錢了,拿著劍高高興興地往通策閣走去。
通策閣,這個世界最大的登記所。幾乎每個人這一生都會來這兒登記至少兩次,一次是出生登記,一次是死亡登記(家人代來)。
當然了,除了人口登記以外,通策閣還有很多個分支,負責登記其他信息。比如仙劍序號登記、新商鋪登記、救援會創立登記等等一系列需要登記的事情,幾乎都是來這兒登記的。
君期來到通策閣大門,門前矗立著兩棟幾百丈高的白漆鑲金柱,兩柱之間有一個扇形門牌匾,寫著『通策閣』三個大字。
與其說是閣,還不如稱之為殿更加貼切。
君期跟著人群走進通策閣大門,進了門口后。大概有幾十米長的木板鋪成的路要走,不知道為什麼,君期總感覺木板下面有風往上吹。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有位大哥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全身濕漉漉的。可是隨著他的步伐,越往前走,他身上的水漬就變得越少。最後君期發現他身上竟然幹了?!
君期懷疑跟地上會往上吹風的木板有關,難道說這玩意其實是個…烘乾機??
。 這兩個人是第一經手人,魏嵐就怕顧阿婆會多想。
那料顧阿婆只是輕輕搖頭,嗓音沙啞滄桑,「是隊里的劉小燕兒,你劉二嬸子吧。」
魏嵐愣住,劉二嬸確實如果大食堂,只是這事兒她還沒跟顧阿婆說起,顧阿婆是怎麼知道的?
彷彿知道魏嵐心中所想,顧阿婆無奈拍拍盒子,「你以為,她那巴豆是從哪裏來的?」
魏嵐眨眨眼,「難、難道是阿婆給的?」
顧阿婆面色滄桑,輕輕頷首,「隊里不舍的去衛生所的人大有人在,得了病沒處看,私下就會找到我這裏。能看的就給他們看看,也算是積德了。」
劉二嬸昨天中午求到顧阿婆這裏,說她兒子水腫腹大,之後又說了一通癥狀。
顧阿婆琢磨過後給她兩粒巴豆,讓她回去碾成粉,每回放米粒那麼多摻進茶里喝下去,喝兩天看看。
誰料這巴豆沒用在她兒子身上,反倒是用到了大食堂,害苦了那群下地忙活後生哥。
「人心難測,只是這劉小燕兒確實不是什麼聰明人。」顧阿婆嘆了口氣,拍拍魏嵐手背,「胡亂吃巴豆不止腹瀉,還會傷了脾胃。家裏還有兩碗綠豆,雞蛋也差不多鹵好了,要是沒鹵好回頭早點接着放爐子上煮會兒。你去抓兩把米,摻一碗綠豆熬一鍋子,晚些時候給那些後生哥兒家裏都送一碗。」
權當為給出去的那兩粒巴豆平息眾怨了。
顧阿婆一字一句叮囑,魏嵐應許點頭,想了一會兒,又問,「阿婆就不生氣?」
本來是積德行善,卻被人鑽了空子行了惡事,之後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
這事怎麼想,都會覺得氣憤吧。
顧阿婆擺了擺手,良久之後嘆了口氣,道:「這回,怕是真的不好再侍弄這些老物件兒咯。」
老人身軀佝僂,被落幕籠罩。
即使再傻,此時此刻魏嵐也明白過來,往日顧阿婆總說不侍弄也罷,不是不愛,而是形勢所迫,不能再愛。
「阿婆,我聽說隔壁大隊有赤腳大夫,平時給鄉里鄉親號脈開藥的,也都是中草藥……」
「那不一樣,傻丫頭。」顧阿婆呵呵笑的和善,似是怕魏嵐不明白,她粗糲的手摸到頭頂花白頭髮拍了拍,「這還架著帽子呢。」
這頂『帽子』沒有任何的公平可言,別人行的,顧家不行,別人可以的,顧家不可以。
魏嵐聽后心裏異常壓抑,顧阿婆繼續縫縫補補,和沒事的人一樣。
在外人眼裏,顧家還和印象里一樣,干最苦最累的活兒,一大家子只有一個能下地的壯勞力,忙活一天下來還只能得一半的工分,全年都要面臨吃不飽的慘狀……
可事實上,自從魏嵐來了顧家,顧家的生活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它的富足,是他人無法想像、比擬的。
生活越來越好,子孫孝順,孫媳婦也基本有了,也算是臨老入土的時候享上了福,顧阿婆很知足。
只是目前的形勢不允許而已,只要過了這段敏感的時間,以後就可以光夢正大去做。
「阿婆……」魏嵐趴在顧阿婆膝前撒嬌,靈動瞳仁轉悠想着主意,「把東西都寫在紙上記錄下來,在未來,說不定顧家的後人會傳承下去呢?」
顧阿婆無奈搖搖頭笑道:「這有什麼好寫的?」
魏嵐卻直起身,滿臉認真,「怎麼沒有?」
「藥理知識、用量、病症什麼的。」魏嵐掰着手指數給顧阿婆聽,「寫完了說不定還能當成傳家寶,一代一代往下傳呢!」
魏嵐噘嘴搖晃顧阿婆手臂,「哎呀!阿婆……阿婆,寫吧寫吧!你說,我寫,行不行嘛!」
顧阿婆腦袋都被魏嵐晃暈了,連忙擺手答應,「好,好,寫,你要寫就寫吧,左右累的是你,老婆子只動動口舌。」
顧阿婆答應那麼爽快,主要也是因為自己年紀大了,記性確實不如前些年的時候好。
寫下來也好,以後要是哪裏記不清,還能喊小輩過來念一念,讀給她聽。
這些老時候家底的一些東西,要是真就這麼沒了……顧阿婆心裏也是捨不得的。
魏嵐興沖沖鑽進屋裏拿本子和筆,顧阿婆抬頭看了一眼,笑着搖搖頭,之後又頷首繼續縫補右蘭那條刮壞的褲子。
後院井邊,魏嵐搬來小桌,本子鋪平,隨着顧阿婆每一次開口,都能簌簌在本子上寫上幾筆。
右蘭抱膝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卻又探頭探腦的偷偷打量。
顧阿婆記性不大好,想到哪裏說哪裏,有時說到腸胃,有時說到養生。
養生里的門道可多了,什麼怎麼把頭髮養的烏黑順滑、調理起色等等,魏嵐聽得津津有味,一再催促顧阿婆繼續說。
顧阿婆手指曲奇在她額頭敲了一記,「先把這些都記上的。」
「啊?哦!哦哦好!」魏嵐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后才發現自己剛才聽得入迷,手裏鋼筆早滾向一邊,本子下半頁空空如也。
魏嵐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笑了笑,撿起鋼筆認真寫了起來,「山奴、黑芝麻可烏髮……清水溫度適中摻少許生菜籽油,有柔順效果……」
寫下兩行,魏嵐將額角傾瀉下來的兩縷頭髮撥到耳後,不解看向顧阿婆,「阿婆,山奴是什麼?怎麼原來總也沒聽過?」
「嵐姐姐,山奴就是何首烏,也叫地精、何相公!」右蘭雙手托腮,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及時開口解答。
「蘭丫頭說的是。」顧阿婆笑點了一下右蘭的鼻子,半晌掉頭看魏嵐,「每種草藥的別稱都有不下三四種,有的大夫叫這個,有的大夫叫那個,道行不深的有時候還真是能被唬住,半天想不到是什麼東西。」
業內人士短時間都不一定知道是啥,那她這個完完全全的門外漢,不知道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魏嵐輕咳一聲,小胸脯挺了挺,「知道了阿婆,山奴就是何首烏,這些我也記下了!」
半下午的時間,本子滿滿當當寫了四頁紙,顧阿婆收了衣服讓右蘭穿上試試,轉身張羅去顧陽家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