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你幹嘛!」柳夢涵見狀趕忙制止,奪回字條。

秦炎倒是很詫異:「不就一張字條么,至於么。」

柳夢涵把字條展平,然後重新裝到小熊的口袋裏:「你懂個屁。」

秦炎笑笑,揉了揉小熊:「這小熊好可愛,沒想到你還有這一面。」

「哼。」柳夢涵把頭扭到一邊,「外賣到了,我去拿外賣。」

說完就跑走了。

秦炎不明所以。

穆嫣然看着他,解釋道:「你不懂,其實在你走後,表姐經常對我說起你。雖然他家裏覺得你對他家造成了困擾,但是她還是很喜歡你的。」

「而且,你這老婆都叫了,怎麼能這麼不負責,說走就走啊。」

「要不是林星宇告訴了我們你回來了的消息,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們啊。」

秦炎嘆了口氣,靠在沙發上,眼神惆悵:「回來?回來幹嘛。我師父給我弄了那麼多的婚約,我不得一個個去找嘛。你們是我重新出來之後遇到的第一批人,對我也確實不錯,所以,我對你們好,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我確實沒什麼留下來的理由。不是嗎?」

穆嫣然不置可否。

柳夢涵拿着外賣走了過來,放在桌子上問道:「在聊什麼呢?」

秦炎倒是不客氣,直接打開外賣吃了起來。

「哇,這外賣好香啊,我不客氣了啊,一天沒吃飯了。嗯,挺好,有菜有肉,還有奶茶,要不說還是你懂我呢。」

柳夢涵看秦炎吃得開心,自己也很開心。

「這次回來準備住多久啊,是有什麼事嗎?」

「事情倒是不大,大概明天就能辦完,最晚,後天走吧。」

「後天走嗎?」柳夢涵聞言有些失落。

「哎,我忘了,我有個同學今晚要來找我,在我們這裏住。」柳夢涵突然拍大腿道。

「女同學?」秦炎一聽來了勁,問道。

「是啊,我怎麼可能邀請男同學住到我表姐的房子裏。說起來你應該感到慶幸,你還是唯一一個住在這個房子裏面的男的。」穆嫣然道。

秦炎聞言立刻掏出手機給林千惠打了過去。

「喂,師父,怎麼了?」

「咳咳,突髮狀況,突髮狀況,為師今晚有事,回不去了。你先睡吧。」秦炎道。

「哦,那好吧,師傅你自己小心。」

掛掉電話,穆嫣然和柳夢涵一臉懵地看着秦炎。

「什麼鬼,就要住下了?」柳夢涵問。

「怎麼,我在這裏不是還有個房間呢嗎?這麼驚訝幹嘛?」

「那是我表姐……」

穆嫣然還沒說出來,就被柳夢涵一把捂住了嘴。

颖盼 「沒事沒事,你去住吧。還是原來的房間。」

秦炎點了點頭:「還是夢涵好一點,大氣。哪像你啊,給你治了病,卻連個房子都不想給我住,哼!」

「嗝~」秦炎打了個飽嗝,放下餐具,走進了房間中。

「表姐,你不是不喜歡男生進你房間嗎?」穆嫣然不理解的問。

「哎呀,他和別人不一樣!」柳夢涵解釋說,「再說了,如果能留住他,再好不過。」

「哦~」穆嫣然一副懂了的表情,「表姐你動心了。」

「去你的。」柳夢涵收拾桌子上的東西,道。

「不容易啊,師姐你可二十幾年都沒有對男人動過心,人送外號大冰山。這秦炎到底是有多厲害,居然能讓你動心。」

柳夢涵作勢要打穆嫣然,被她躲掉。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同學什麼時候到啊。」

穆嫣然看了看時間:「應該就這會了。」

「叮咚~」

話音剛落,門鈴聲響。

「這不就來了嗎!」柳夢涵蹦蹦跳跳前去開門。

「嫣然。」門打開,一個嬌弱的聲音傳進來,引得柳夢涵也好奇地伸出頭看。

「小谷,快進來,我們等你好久了。」穆嫣然接過行李箱,催促她進來。

人一進來,果然不同凡響。這小谷的美是一種很精緻地,很柔和的美,甚至是一種,很脆弱的美。

她的長相給柳夢涵一種感覺,這個女孩要好好愛護,不然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碎掉。

她的出現甚至讓柳夢涵感受到一絲自卑。早知道,柳夢涵在整個臨海市都是被叫做冰山女王的存在,其美麗自不必說。

「沒辦法,飛機延誤了。這麼晚過來,給你們添麻煩了。」小谷一撩頭髮,欠身道。

這一瞬間,柳夢涵竟有一種古代女子穿越了的錯覺。

「沒事沒事,快來休息一下。」穆嫣然趕緊招呼她進來。

「就是有一個事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穆嫣然有些小聲地說。

「什麼事?」小谷疑惑的問。

「吱——」秦炎的門開了,他穿一個大褲衩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

柳夢涵一手扶著腦袋,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谷卻驚訝地看着秦炎,小聲的說:「你們家怎麼會有男人的!不是說沒有的嗎!」

穆嫣然也尷尬一笑:「這不是剛想給你解釋呢,這個呢,是我表姐的男朋友。前一段一直在外地,今天回來了。」

柳夢涵一聽就要反駁,但穆嫣然極力作手勢阻止,柳夢涵也只好閉嘴。

「這樣啊,那沒什麼關係。我只在這裏住兩天,等我找好了房子就搬走了。這兩天造成的麻煩,還請多多包涵。」小谷很有禮貌的說。 聞言施兒略略輕笑,目光不由自主的跟著余長安進了房間,卻被擋在緊閉起的房門外,至此本就緩慢的掃地動作直接停下,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見狀金桃連忙招呼水榆道:「你瞧施兒那個呆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王妃勾走了魂兒呢。」

水榆只笑:「你我若是生的有王妃一半好看,怕是也能有機會嘗嘗勾走別人魂兒的滋味呢。」說完姐妹二人掩嘴偷笑,施兒仍舊盯著余長安的房門,臉上表情凝重非常。

「我幫你。」山藥主動拿過余長安手上的葯就往她的燒傷處塗抹,滿眼溢出來的心疼讓余長安在此刻倍感幸福。

「姐姐說是去找地圖,地圖沒找著卻受了一身的傷。」山藥不滿地說道,語氣里責備更甚:「那些人也真是的,著了那麼大的火不先想著姐姐你反倒都去救火了,幸虧知卿和你有心靈感應,否則你真就應了那句『紅顏薄命』了。」

聽著山藥一句又一句的嘮叨,余長安踏實的很,從小到大還沒有誰這樣苦口婆心的對自己說過話呢。

塗好燙傷膏山藥還不忘對著余長安的傷處吹了吹,余長安享受著感動之餘身子一怔就道:「你可有將王爺主屋底下的事說給院里的姑娘小廝們?」

山藥搖頭,隨即仰起小臉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原來在姐姐眼裡我痴傻到了這個地步,哼……我當然不會跟旁人說起這些事啊,尤其現在府上這麼多生人,萬一傳出去了我豈不是整個鎮國王府的罪人啦?」

撲哧一聲余長安笑起,抬手就對著她的腦袋一通亂揉:「我還說你長大了呢,原來是一直這麼懂事。好啦,去幫我吩咐的事吧。」

「嗯!」

「你說一會兒屋裡突然出來個人她是什麼反應?」金桃和水榆一邊嬉笑一邊整理院落,吵得趴在桌上打盹的解小五不得安生,秋容進來時他正兩手捂著耳朵一臉厭煩的盯著不遠處嘰歪著只有他自己聽得見的話呢。

「好姑娘們,笑什麼呢這樣開心?」秋容一面問著就挽起了袖子,院子里的雜草三兩日不清理就能稀稀拉拉的長出來許多,還不等她走到地方上水榆和金桃就一同指向仍在發獃的施兒身上。

秋容向來穩重些,打量施兒一陣才對那姐妹二人招招手,三人聚到一起方說:「你們莫要拿她取笑了,她那樣活潑的一個人,如今這樣定是因為辭兒去了的緣故……當日春華沒了我比她還難過……唉。」

「這些我們都知道,但我總覺著有些奇怪……」水榆話說到一半房門就被打開,三人一齊回頭望去才見山藥往這邊走過來,金桃下意識就看向了施兒,見施兒眉頭皺了皺側過身子方才迎上山藥道:「可是王妃有什麼吩咐?」

山藥笑吟吟給幾個姑娘略施一禮道:「辛苦姑娘們了,王妃想洗個熱水澡,咱們一起去廚房準備熱水,順帶給她準備一下小食。」

「好呀,不過王妃可有跟你說起是什麼地方走水了嗎?都這會子了也不曾聽清屏堂外頭的人說哪兒失了火的話。」水榆疑惑問道。

聞言山藥嘿嘿一笑挽上她的胳膊就說:「什麼走水呀,是王妃在教王爺在烤鹿肉,不小心引燃了自己的裙子……王爺向來寵愛王妃,見她受了傷就讓人請車公公去收拾爛攤子,小廝們一急就傳偏了。」

「我說王妃身上那麼多血呢,原來是鹿血……怪嚇人的。」金桃打了個寒顫說。

「秋容今日身上不好就不用跟我們去廚房忙活啦,你幫王妃去庫房挑一身好衣裳送來就可以了。」考慮到秋容來了月事,山藥貼心的說。

誰知話音才落施兒就湊了過來,一雙真誠的眼睛掃過幾人笑道:「秋容身上不好就去歇著,庫房咱們院子也有些路呢,還是我去吧。」說罷怕山藥不同意她又補充:「一個人待在院子里怪悶的,主要想去散散心。」

「那真的是太謝謝你了……」秋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幾個人又是一陣寒暄方才出了清屏堂,打從山藥出了房間那會兒解小五就想跟她搭話,奈何自始至終她從未瞧他一眼,又加上剛才施兒說的話,心裡越發煩悶,開口就是一道罵罵咧咧:「還一個人待著悶,難道我不是人嗎?」

又是獨自一人接受靜謐的洗禮。

桌上擺著七七八八的藥瓶子,余長安當飯吃似的吞了一把,腦中不斷閃現著卿莫離的面容,使得她格外煩躁,索性閉氣拚命的去想其他事。

第一個蹦出來的就是容七的煉丹爐。

「兩顆回元丹就要用到三錢的萬年人蔘、靈山雪蓮和鮫珠粉,最後還要用金箔包著,這麼兩顆丹……賣個一千金應該不過分。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凈瓶里的水到底是什麼水?」余長安忽的自語道,話落總覺哪裡不對勁,半晌之後如夢方醒。

「凈瓶?!那不是觀音菩薩手裡拿的東西嗎?!」余長安驚呼之後就是一陣狂喜,要是能把那個凈瓶拿出來,裡面裝的是什麼水還重要嗎?隨隨便便灌些自己配的葯也能當神水使喚啊!

想到這裡余長安沾沾自喜道:「我真是個發家致富的小天才。」

愛情帶來的苦在即將入賬的金錢帶來的喜悅面前是微不足道的。

才高興著余長安心口猛地一疼,這種感覺不是魂體缺口的帶來的反噬,更像是……敲響的警鐘。

痛感之後冰爽的感覺在渾身血液里流竄,也不知怎的在這一瞬間里余長安的腦子裡同時蹦出了兩個人——花月夜和姬幽奈。

「檢測。」余長安用腦電波和系統交流。

不出五秒系統就給出了密文答案:「未檢測到異常,已排除生理不適的可能。」

既然不是身體的原因,也與反噬無關,那心口這道疼……百分之百是花月夜放入她心臟里的那顆珠子發出來的信號。

。 程府門口。

「中郎將,為何讓我教導那個許攸,難道你看不出他對我的敵意嗎?而且,我觀此人心術頗為不正,日後恐怕會惹出大禍。」

程立看着離去的淳于瓊,許攸二人的身影,對着袁基說道。

袁基則是笑了笑說道:「仲德多慮了,許攸確實有些缺點,為人貪婪,狂傲,居功自持,但是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束髮之年的少年而已,如果能交予仲德這樣的名師,在下相信仲德定能改掉許攸身上的缺點。」

程立看了袁基一眼,略帶好奇的問道:「中郎將為何要對許攸如此好,需知為人主者,當要會用人,正人正人,歹人歹用。」

袁基看着許攸漸漸遠去的身影說道:「許攸與我一同長大,就如我胞弟一般,而且他還是第一個主動投奔我的謀士,雖然有攀附權貴之嫌,但是事情確實就是他投奔了我,他若不犯大錯,我也必會真心待他,不會因為他將來有可能會做錯事,就現在對他多加提防,我更相信的是,我可以改變他。」

程立搖搖頭說道:「中郎將此言,讓我更加確信了,你不會是一個合格的主公。」

袁基聞言哈哈大笑,說道:「所以,還要仲德來幫我成為一個合格的主公。」

「雖然中郎將不是合格的主公,但是,在下認為,中郎將確實有值得追隨的地方,畢竟在下也不想日後,落得和淮陰侯一樣的下場。」程立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袁基和程立相視一笑,然後就返回程立的書房。

書房內,兩人相對而坐,袁基開口說道:「許攸和淳于瓊他們回去召集隊伍,收拾行李也要一段時間,不妨我們商討一下我這個使匈奴中郎將的未來,可好?」

「哦,那中郎將可否說一下你的理想是什麼?」

「我的理想?」

「對,不過若是什麼保家衛國之類的話,中郎將還是不用說了。」

「哈哈哈,在仲德心中,我不是一個會保家衛國的人嗎?」

「中郎將或許是,但絕對不是一個純粹想要保家衛國的人,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不然你也不會千里迢迢繞路來尋我了。」

「說的也是,仲德看人確實透徹,但是我想說的是,我的理想就是保家衛國。」

聽聞此言,程立冷笑一下,說道:「中郎將既然不願和在下說實話,那就請便吧。」

袁基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仲德脾氣還是如此暴躁,聽我說完,我的理想確實是保家衛國,但是保的是天下百姓之家,衛的是神州大地之國。」

「自從王莽篡漢,光武帝重塑山河建立本朝後,與世家共治天下,歷經兩百年,現在的大漢就像一根腐朽的枯木一般,已經無藥可救了,官場實行的察舉制,本意是為國家推舉人才,但是現在卻被公卿大臣、名門望族所把控,成為他們晉陞高位的途徑。」

「在下在洛陽時,曾聽聞鄉間有童謠曰: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

「而且看到仲德如此大才的人,只能屈居於這簡陋的書房,再對比朝堂上袞袞諸公,如何能不令人憤慨。」

「更加之,如今邊疆胡人對我大漢虎視眈眈,而守護大漢邊疆的將士,卻連得勝歸來的功績,都能被小小的宦官給隱瞞下來。」

「大漢的百姓,有病卻求葯無門,飢荒更是無糧可食,只能任由一些地方官員和鄉紳豪門欺凌。」

「官場貪污腐敗,地方魚肉百姓,寒門求學無門,將士仰人鼻息,這一切都顯示著大漢已經不是武帝時期的那個雖遠必誅的強漢了,而是被重重盤根複雜的勢力吸血而亡的病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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