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謝堂隔天就快馬去了京城。

曲雁鳴那腿是真的斷了,養了這兩個月才下地走路,這天跟幾個狐朋好友出門散散心,剛進城就被裴謝堂逮了個正著。

「你就是曲雁鳴?」她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他,語氣不善。

曲雁鳴被她攔住,還有點莫名其妙:「吃了火藥了?想高攀本公子,滾一邊兒排隊去,等本公子逛兩圈窯子回來,看看有沒有你的位置!」

周圍的幾個公子哥皆沒心沒肺的笑,笑得裴謝堂的火騰的就起來了。

就這德性,他嫌棄她,她還看不上他呢!

她高高坐著,手中的馬鞭啪地一下破空響,她一鞭子抽在曲雁鳴的背上:「高攀你?就你這衰樣,送我都不想要!還逛窯子讓我排隊,今兒我不替你爹娘管教你,你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怎麼的,就一剪了尾巴的狼,還真當自己是山中大王?」

曲雁鳴重傷剛好,行動還有所不便,愣是沒躲開她的鞭子。

裴謝堂是下了死力氣的。

這幾鞭子不說多重,但抽得曲雁鳴衣衫襤褸是不爭的事實。其他幾人要攔,她幾腳就踹飛了去,直打得這些公子哥兒哀嚎一片。

「你是誰?」

「報上名來,有種就別躲!」

「臭娘皮,我非弄死你不可。」

裴謝堂瞪著他們:「等著就等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裴謝堂。想尋仇,只管來找我,躲你們一下算我裴謝堂輸!」

裴謝堂三個字一出,這些公子哥兒全傻眼了。

「啞巴了!」裴謝堂瞪他們:「你們就這點出息?」

曲雁鳴腿上有傷,見同伴一個個倒了地,當然要撐著身子找回場子。但無奈眼前的姑娘真不是一般人,他是武試第一,她亦是武試狀元,一個帶傷,一個靈活,曲雁鳴別說是找回場子了,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頓打。

得,這下好,難兄難弟都躺一堆兒了!

「等我養好了傷……」曲雁鳴白著臉放狠話。

裴謝堂笑得極為不以為意:「等你養好了傷又如何?打我?隨時奉陪,我愁的就是你不跟我打,我找不到理由揍你個龜孫子!」

「你這女的怎麼滿嘴不乾不淨?」曲雁鳴有點生氣。

他是世家公子,綏國公府一門何等顯赫,他就是再混賬,混在市井之中說幾句髒話,那也是不能失了氣度的,這等罵人的話還真是說不出口。一時不察,連個還嘴的餘地都沒有,愣是氣得臉色慘白,擼起袖子又要上去打架。

「算了算了,天臨,這女人就是故意找事兒的!」

「你沒聽她說她是誰嗎?」

左右的人急忙拉住曲雁鳴,小聲的提醒他。

曲雁鳴果真一愣:「她不就是裴謝堂嗎?」

這人剛剛說過,他記得。

左右的人更急:「哎呀你怎麼就給忘了!你這腿是怎麼斷的?」

「她就是泰安王爺那寶貝女兒?」這下換曲雁鳴吃驚了,他掃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裴謝堂,一陣不可思議。

大概,是同世人一樣的疑惑。

泰安王府亦是顯赫,原本以為裴擁俊這種文武全才獨自撫育女兒,一定會用了百分百的心,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種教法。裴謝堂自幼不走尋常路,人家閨閣女子學琴棋書畫,她學舞刀弄劍;人家學三從四德,她學兵法百家;人家學掌家做主母,她學如何統帥三軍……有人勸過裴擁俊,這樣教導女兒將來就是要出事情的,可裴擁俊都是一笑而過。

等裴謝堂認識了高行止,得,更不得了了。

原本就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眼下更是學了一身江湖痞氣。你說曲雁鳴一個世家公子哥兒,如何玩的過這種狐狸教出來的崽?

這陣仗,曲雁鳴不認輸不行。

怪就怪自己瞎了眼睛,沒認出這就是泰安王府那寶貝到不行的,自己的「前未婚妻」!

曲雁鳴也冤枉,他是知道自己跟泰安王府訂了婚,要娶裴家大小姐。這裴家大小姐的威名他有所耳聞,但因是家中第二個兒子,官家擺的大小宴席,他很少去參加,跟裴謝堂無緣得見。加上裴謝堂十三歲從軍,十七歲初立了軍功,為了同裴擁俊這個大將軍區分,便喚裴擁俊泰安王爺,誰提起她來都說「裴將軍」,還尚且算不得人盡皆知,他哪裡知道這人的名字?

更冤枉的是,你說一個混沙場、建功立業的女流,她會是眼前馬背上這個笑得張揚、容貌極好的嬌女子?

。 這個時候,崔氏姨娘的臉色難看的只能夠用尷尬來形容了,但是沈清若還是那麼不以為意。

這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崔氏姨娘第一次進宮,在這裡皇宮之中的風頭,這一下子,被沈清若站了一個乾乾淨淨我,都讓沈清若原本就是未來太子妃,永安候進宮之後,可是要比崔氏這個夫人,更加被人看重呢。

而且崔氏,這一次並未沾光。

「清若,我自己能走,倒是不需要你處處照顧。」

崔氏姨娘的臉色裡面,都是勉強,就知道在沈清若身邊,不可能有什麼好事情聊。

然而這些事情,也是來的匆匆忙忙得。

「外祖母,清若照顧你,本就是應當應份的事情。」

沈清若是什麼身份,整個宮裡都很清楚,對於沈清若母族的事情,就更是如此了,人人都在津津樂道永安候這一次高調出現得事情,猜想是不是跟沈清若的出息有什麼關係,這事情,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可能現在也不僅僅是沈清若沾了永安候的光了吧,只是永安候的出現?只是讓沈清若的身份更加名正言順而已,沈清若平白無故,算是撿了一個便宜的。

在皇上的宴席之上,永安侯就坐在了皇上的身邊,兩個人有說有笑,好似十分和睦,彷彿昔日先皇后的事情就不存在了一樣,這樣的關係也讓沈清若感覺到驚訝和懷疑,沈清若只是能夠看得出來淑貴妃這個時候的緊張,目光淡淡的撇過,這樣就足夠了。

「沈清若!」

這宴會上面,沈清若也沒想到皇上會突然喊道她的名字,這個時候沈清若也是有點受寵若驚的,這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來,面色稍微有些凝重。

「皇上!」

她上前,跪在了正殿前面,一言一行都顯得十分尊重的感覺。

皇上淡淡的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在沈清若肩上:「如今,連永安侯都回來了,你的婚事朕現在要下了旨意,也算是與你姐姐的婚事並肩了,畢竟你是與太子成親,什麼事情都不能夠落在後面去了,奈何太子如何喜歡你,一直說你秀外慧中,那麼朕也不會棒打鴛鴦!」

現如今,皇上也最終接受了沈清若的身份,跟一開始的迴避可能不太一樣,反而是一種全新的姿態。

沈清若叩謝皇恩,便真的成為未來的太子妃了,許多事情之前大家還可能模稜兩可,想的最多的是皇上如果想要立南風翊成為太子,必然是會嫌棄沈清若出身低微,就算是不嫌棄沈清若的出身,也會介懷當年的事情吧。

沈清若真的成為板上釘釘的太子妃,這一點是誰都想不到的事情。

見到皇上如此模樣,沈清若只能夠感謝一切,她得到一切並不容易,日後也要加倍珍惜才可以,她只感覺自己身邊有些事情一下子就變了,就連上次涉及到太子的事情,朝中依舊眾說紛紜的,覺得沈清若這太子妃怕是不成,皇上怕是不滿意。

還有就是覺得貴妃如此討厭沈清若,太子的身份也是懸殊,雖然有這樣一個名頭,但是始終沒有任何功勞能夠服眾,這樣的關係真的成為一國太子,怕是顯得過於勉強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旁人的想法,但是現在大家再看沈清若,皇上在國宴上面都這樣說了,太子從外面帶著功績大張旗鼓的回來了,旁人哪能再說一句沈清若不好,都怕這話說的太早的話,沈清若會不高興了。

左右都是這樣的事情,所有人也都想著阿諛奉承沈清若。這宴會剛剛結束,那些大家閨秀也顧不得之前與沈清若的矛盾與不滿了,甚至還有許多是巴結過沈依瀾的人,全部都紛紛的過來了,瞧見了沈清若那模樣,臉色又是諂媚又是如何的,笑了笑看著沈清若:「清若姑娘真的是好福氣,太子殿下正宮嫡子,一表人才,配清若姑娘最是般配了!」

沈清若站在那群人中間,只能靜靜的聽著。

「是啊,清若姑娘到底還是尚書大人的嫡出,又是永安侯的外孫女,這身份雖然比不上王侯將相,但是昔日皇上也封了一個郡主身份,單純是這樣的封賞,就是外面沒有的。前些日子,我還聽到尚書府的人說,清若姑娘成為太子妃的事情難上加難,可是哪裡想到這才幾日的功夫,說出這番話的人可是後悔了?」

沈依瀾剛剛經過,就聽到這樣名正言順的挑撥,原本沈依瀾的心事就很沉重,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厌蚀 想著這裡許多人,過去可都是與自己一起去排揎沈清若的,現如今被排揎的對象成為自己了,真的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了。

沈清若抿抿嘴,眼見著沈依瀾經過。

「目光短淺的人,我能有什麼辦法,這嫡出終究是嫡出,嫡出的太子殿下的身份怎麼可能有人比得上呢?該不會有人真的覺得,庶出可以爬到頭上去吧!」

誰都沒想到,沈清若說出這番話,這不是明著得罪貴妃嗎?這嫡庶的事情,從來都是貴妃心中心照不宣的難受,但是沈清若都這樣說了,想要巴結奉承的人唯有聽著,也不敢說什麼,連連點頭,畢竟沈清若說的可是太子殿下的身份高貴呢。

這晚宴結束之後,南風翊這才得空見到沈清若。

想想兩個人也幾日不曾見面了,那日沈清若走了之後,南風翊就日日惦記著。但是這宮中人多眼雜的,她與南風翊不是第一天認識,那麼多眼睛看著也不好說什麼,南風翊過來的時候,就見到沈清若身邊還有許多人,沈清若也是匆匆行禮,然後就離開了。

這宴會,一直到很晚結束。

今日喜慶,宮中之人可都累壞了,各個都是錦衣華服,談笑應酬的。凌姑姑不在,一早瑾兒就燒好了水,等著沈清若早些回來沐浴,果不其然每一次進宮之後沈清若都是一臉疲憊的樣子,讓瑾兒真的懷疑這繁華的地方到底有什麼事情了。

。 銀塵:……

「移交大理寺。」顧知鳶冷聲說道,低頭看了一眼獨眼龍的手:「這也算對你的懲罰了。」

「王妃!」獨眼龍一聽驚呆了,立刻大喊道:「您不能說話不算數吧,您不是說過么可以放過我么?您這不是逗我玩兒么!」

顧知鳶眯起了眼睛看向了獨眼龍,冷笑了一聲:「我只是說先放過你們,到了大理寺,自然會量刑,或流放,或苦役,大理寺自有定論。」

獨眼龍的身子一軟,一下子跪了下去。

吳珵趕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宗政景曜身體摔入了護城河之中,便做了個新棺材,放上了他以前穿過的衣裳,葬入了墓中。

顧知鳶一個人站在護城河邊上,冷風刺骨,她身上多了一股讓人心疼的落寞的感覺。

她的目光落在了護城河的冰面上,那個窟窿的表面,又結上了一層冰了,這麼冷的天,要真的讓人下去打撈,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到最後,顧知鳶也沒讓人去打撈。

她嘆了一口氣,望著冰冷的湖邊,心中很不是滋味。

吳珵解下了自己的大氅,蓋在了顧知鳶的身上:「王妃,節哀。」

吳珵望著那個窟窿,眼中寫滿了濃濃的震驚,宗政景曜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

顧知鳶側頭看了一眼吳珵,懶洋洋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吳珵的身上,抿了抿嘴唇:「虧我把你當做朋友,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吳珵聽到顧知鳶的話,臉色劃過了一抹濃濃的疑惑:「王妃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呵呵。」顧知鳶笑了一聲,抬頭看向了吳珵說道:「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面對那雙眼睛,吳珵說不出來半分違心的話,只是皺了皺眉頭:「想必我知道的,你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了吧!」

「呵。」顧知鳶冷笑了一聲,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吳珵:「你和他一丘之貉!」

說完之後,顧知鳶解下了自己身上厚重的大氅砸在了一臉懵逼的吳珵的身上,緊接著飛快的離開了!

看到顧知鳶的背影,吳珵滿臉的疑惑和不知所措,自己又說錯了什麼了?

沒有吧……

吳珵望著河面上巨大的窟窿談了一口氣,眼中有些無奈,飛快的跟上了顧知鳶的背離開了,二人離開之後遠處叢林之中有一個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雪地裡面。

剛剛過五更,朝德殿門口便聚滿了人,昨日發生了一件大事情,那就是昭王的屍體的事情,昭王死了就算了,屍體還無緣無故的被人扔到了護城河裡面,這就奇怪了,引起了眾人的非議。

「聽說,是土匪幹的。」

「你們覺得是土匪,我還覺得是昭王妃呢,說昭王妃與昭王情深深,可你們看看,這昭王驟然離世,昭王妃一點都不傷心,還和吳珵卿卿我我的,昨天有人看見昭王妃站在護城河邊上發獃,吳丞相還給她披大氅來著。」「兩百七十九萬!」

唐嘯看着下方的昊天令,低沉着臉叫出了一個他們昊天宗都感覺無比難以接受的價格。

說實話,他本以為這次他們昊天宗親自出馬,競拍昊天令只不過是走走形式而已。

但是誰曾想,另外幾大宗門竟然也來了,甚至於武魂殿都要湊一湊這個熱鬧。

這也導致拍賣會開

《從扶持千仞雪開始掠奪諸天》第一五九章城門失火,殃及池魚!(1/5) 「這下沒事了吧。」當代國王亞拉里特費勁地站起來,在兩個美麗女僕的攙扶下一搖一擺往卧室走去,一心記掛著溫柔鄉,沒注意底下還有一個城主沒走人。

羅蘭也不介意,樂得不必說「臣下告退」,悠哉悠哉地喝完最後一口茶,放回几上,起身朝迎面走來的兩人行了個優雅的宮廷禮。

「羅蘭城主興緻真好,一直等到現在。」

拉克西絲嫵媚一笑,內心卻在凌遲對方。宮廷法師長已將遇襲經過原原本本告訴她,若他沒有誇大其詞,那種程度的刺客絕不會是謝爾達的部下,儘管他肯定是主謀,至於共犯——拉克西絲以直覺認定眼前的人是最大嫌疑者。

「哪裡。」

羅蘭也憑直覺嗅出拉克西絲正在心裡痛罵自己,此乃政客之間的默契。他倒是十分佩服她的定力,竟然一點也沒從眼光里泄露出來,「我只是在發獃而已。」

「呵呵,你真是個幽默的男人,有沒有興趣到我府上坐坐啊?」

「對元帥的邀請我感到萬分榮幸,只是在下是個路痴,從小就對建造得太過複雜的房子有股莫名的恐懼,所以還是謝了,下次我邀請您來寒舍坐坐。」

「一言為定,我對貴城的海鮮料理可是慕名已久了。」

「我覺得貴城的紅茶泡得也不錯……」

中城元帥與東城城主和樂融融地走向大門,將宰相撇在後面。

但在拉克西絲沒留意的瞬間,羅蘭拋了個「抱歉」的眼色給謝爾達,後者回以「了解」的微笑。然而,一等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他的神情立刻轉為殺氣騰騰。

「巴洛亞。」

「在。」一名黑衣人應聲出現,跪在他腳邊,擺出聽候差遣的架勢。

「你查清楚了沒,諾因那小子究竟是死是活?」

「屬下偷聽了元帥府下人的閑聊,情形不樂觀。」

「不樂觀,不樂觀是什麼意思!」謝爾達氣得跺腳,「那該死的金髮小子!叫他殺人居然殺一半,留下一半讓我收拾!」他卻不想自己連一半也殺不死。

「算了,看那女人的表情,應該死多活少。你馬上派人補一刀,補不到就縱火!以那小子的傷勢,十有十逃不掉!哈哈哈,竟敢跟我做對,不自量力的臭小子!」宰相縱聲長笑,眼中充滿狠戾與狂氣,扭曲的臉龐透出殘酷與快意。

巴洛亞正要離去,被上司叫住:「慢著,還有個人別忘了處理。」

「……」巴洛亞朝金髮青年離去的方向斜了一眼,謝爾達頷首。

黑衣殺手意會,消失在大廳里,留下宰相在原地冷笑自語:

「可惜啊,羅蘭,你是個很好的棋子,但是為了我的安全,也只有請你下地獄了。」

*******

告別拉克西絲,羅蘭信步走下王宮正門長長的玉石階梯,不意外地看到兩個同僚的馬車和隨行人員還留在廣場上。梅蓮可和米利亞坦都是守禮的體面人。

Leave a Reply

Your email address will not be published. Required fields are mark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