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從哪得知的奇怪的情報,這些都不重要,我需要知道,你是不是一名騎士——」
「或者更加直接點,你是不是一名銀刃騎士團的騎士?」 劉表當年單騎入荊州,之所以能迅速站穩腳跟,並在荊襄之地形成割據,正是因為獲得了當地豪族蒯氏蔡氏的支持。
這些大宗族們要人有人,要糧有糧,再加上劉表本人的名望與身份,想不坐穩荊州都難。
只不過荊襄的政治勢力跟當年袁紹的河北是一模一樣的,裏面錯綜複雜,互相勾心鬥角。
這也許就是華夏古代君主,特有的馭人之術吧。
他們故意造成這種多種勢力共存的局面,只有各派勢力在底下明爭暗鬥,相互制衡,作為君主才能坐的安穩。
如今劉表病危,荊州各派勢力為了爭奪儲,已經鬥爭到了白熱化的程度,自然也給虎視眈眈的曹氏留下了機會。
……
鄴城,丞相府書房。
曹操手捋鬍鬚,對着面前程昱荀攸曹純夏侯淵等文武淡然道:「當今天下尚未平定,老夫所慮者無非西北馬韓與東南孫劉。
如今劉景升病入膏肓,將不久於人世,荊州即將易主。
老夫不禁想起當年陶謙病逝之時,竟把徐州託付於劉備。
巧的是……如今劉備又在荊州。
這劉備,怎麼走哪兒,哪個諸侯就病故啊?」
最後一句話當然是玩笑,眾文武聽了不禁莞爾微笑。
荀攸笑道:「丞相放心,當年劉備在徐州得糜竺等豪紳相助,且丞相大兵壓境,陶謙識時務,那是真心想讓。
可是如今荊襄大權皆在蔡氏以及蒯氏宗族手裏,即使那劉表真心想讓,那劉備也不敢接吧。」
如今荀彧雖然因忠於漢室而跟曹操鬧翻,但是荀攸卻是甘心為曹氏謀划。
曹操也沒有因為荀彧的關係而不信任荀攸。
他點頭讚許道:「公達所言有理,荊州必不會被劉備所得,不過如今江東的孫權對荊州亦虎視眈眈,那可是個厲害人物。
若荊州落入那孫仲謀之手,到時與老夫划江而治,老夫再進兵江南就不容易了。
所以老夫要趁荊州亂局,趁早揮師南下,先取荊襄,再取江東,如此南方將再無戰事。
等平定了江南,再回過頭來收拾西北的馬韓,如此天下可定。」
「丞相英明,」荀攸頷首認可道:「西北馬韓皆一勇之夫,不足俱也。
如今唯俱者乃荊襄落入孫權手中,如此孫氏必然派水師封鎖長江,從而與朝廷分庭抗禮。
故而先南后北,先取荊襄,再取江東,隨即回師西北,此乃上上之選。」
書房內很快就達成了一致意見。
曹氏集團不像其他諸侯那樣,需要靠手下各派勢力爭鬥來保持平衡。
曹氏只有一派政治勢力,就是潁川士人集團,所以很容易就能達成一致。
但是這種政治形態,需要主君有超強的把控能力,能駕馭住手下才行。
要不然手下形成鐵板一塊,很容易就把主君架空。
曹操有這自信,沒人可以把他架空,他的謀士只有建議權,卻沒有兵權。
兵權牢牢掌握在他一眾兄弟手裏。
隨即曹操一聲令下,徵集八州所有軍馬,很快就徵集了二十萬人。
曹操還是第一次擁有這麼多軍馬,他也體會到了以強凌弱的快感,二十萬大軍勢不可擋,荊州不過唾手可得而已。
他氣勢洶洶的正準備出兵,突然丁辰有一封信到了鄴城,托曹昂交給他。
曹操為了表現得依然生氣,看都沒有看那封信,反而當眾傲睨自若的對曹昂道:「讓他丁子文老老實實在柳城待着,顧好自己就行,其他之事,就用不着他再瞎操心了。
天底下並非只有他會打仗,沒有他老夫照樣能橫掃江南,平定天下。」
說完便率領那二十萬大軍出征了。
曹昂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好把那信揣到懷裏,緊隨父親出發。
此戰曹軍佔據絕對優勢,幾乎沒有什麼懸念,所以曹操也樂得讓曹昂跟隨,長長見識。
……
丁辰在柳城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放開懷中兩個小美人起床。
說起來待在這裏也有好處,可以什麼都不用操心,只需要跟兩個小美女享樂就行了。
而且據曹昂來信說,已經派人護送他的家眷來柳城,連甄宓都給送來了,看來是要準備讓他在柳城常住下去,做這烏桓人的大單於了。
想到在曹操面前數年積聚的功勞,因為這一件事就毀於一旦,還挺讓人心酸的。
好在他還有曹昂的大腿可以抱,只要將來表兄掌權,自然能把他調回去。
不過即使回去,他也要吸取這次的教訓,再也不做那出風頭之人了。
老老實實享樂,低調做條鹹魚就挺好。
從曹昂信中還知道,曹操已經集結大軍準備南下。
他糾結了好一會兒,雖然想做條鹹魚,還是決定寫一封信回去,提醒一下曹操。
信的內容有以下幾點:
其一,北方士兵到了陰雨綿綿的南方會水土不服,應當多帶軍醫,如果需要,他可以寫信把張機叫來。
其二,北方軍士,兵強馬壯,南方想要取勝,除了用火攻別無他法,要時刻提防對方用火,尤其是在刮東南風的時候。
而且冬天也是有可能刮東南風的。
其三,南征少不了要動用水師,為了保證戰船機動性,減少被火攻的危險,切勿把戰船連接起來。
有這三條,只要曹軍士兵不生病,沒有鐵索連舟,提防了火攻,南方沒有任何取勝的可能。
只可惜丁辰卻不知道,他那封信送到許都,曹操卻連看都沒看。
丁辰左右看了看懷中,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姐妹花,滿足的起身。
沒想到這烏桓少女也有長得這麼白嫩水靈的,難得的還是一對有心靈感應的雙胞胎,能給人一種獨特的體驗。
那兩個少女的父親曾經去過漢地,所以給兩個女兒取了頗為漢化的名字,一個叫阿青,一個叫阿紫。
雖然有了肌膚之親,但那兩姐妹顯然很害怕丁辰這位「大單於」。
她們趕緊跟着起身,顧不得只穿了一件肚兜,一個低着頭打來溫水侍立在旁,一個拿一條濕棉巾,蘸濕了要給丁辰擦臉。
丁辰卻還是沒有習慣被人這麼伺候,接過銅盆和棉巾道:「我自己來即可。」
說着自己洗了把臉,邁步出去。
屋裏只留下阿青阿紫兩姐妹面面相覷。
妹妹阿紫狐疑的小聲道:「他……他既然已經要了咱們,為什麼又不讓咱們伺候,是不是嫌棄咱們沒有伺候好?」
阿青雖然是姐姐,但卻只比妹妹大一刻鐘,此時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憂慮的道:「可是咱們也沒有伺候過人,只能是任他擺佈而已,他要咱們做什麼,咱們便做什麼,怎麼知道如何才是伺候好啊。」
在她們姐妹心裏,既然對方已經跟她們姐妹睡到了一起,自然就要讓她們伺候一切。
哪有既要了她們,又不讓她們伺候的道理?
「那你說……這種情形,長老說的還算不算數,會不會把父親放出來?」阿紫疑惑的道。
「不知道,」阿青搖了搖頭。
阿紫歪著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有辦法,保准他對咱們滿意。」
「你有什麼鬼主意?」
「保密,」阿紫得意洋洋的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在這柳城周邊的山上產一種乾草,曬乾了磨成沫,跟茶葉一模一樣。
但是這種草卻有種特殊的功效,據說喝了能令人開懷大笑,並且能夠產生迷離的感覺,能讓人開心不已。
所以這種草又叫合歡草。
阿紫雖然沒有碰過那種草,但是她卻知道從哪裏能找到,只要給那位少年喝了那草水,必然能令他快樂到毫巔,如此她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自然能夠救出父親。
於是阿紫背着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合歡草摻到了桌上丁辰喝的茶葉里……
……
丁辰離開房間之後,來到這單於府的書房。
長老呼泉已經等在那裏,樂呵呵的問道:「近來那兩個丫頭可讓主人滿意?」
自從那夜丁辰用軍兵護下了烏桓人之後,所有長老等都對丁辰改了稱呼,直接稱呼其為主人了。
呼泉更是不由分說,就把尋來的姑娘送到了丁辰的床上。
這一招果然奏效,丁辰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退回來,接納了那對姐妹,這讓呼泉等一眾長老終於放下了心。
乐乐 要是對方始終不肯接受他們烏桓女子,說明還是沒拿他們當自己人。
「要是主人滿意,就把她們收下吧,」呼泉訕笑道。
「嗯,」丁辰點了點頭,問道:「聽說她們是罪人之女?」
「她們的父親叫余耶,給族裏放了一百隻羊,」呼泉解釋道:「可是前些時日山裏發大水,那羊群被沖的一隻不剩。
那可是足足一百隻羊呢,所以族裏準備把那余耶處死,以祭祀山神。」
丁辰道:「發山水乃人力不可及之事,又非人之過錯,還是把他放了吧。」
「主人說放,就算犯了天大的罪,那自然也得放了,」呼泉笑着道。
丁辰體會到了生殺大權盡在掌中的感覺,又問道:「我們這柳城,可有什麼威脅以及難處么?」
如今他成了這柳城之主,說不定還要在這裏待好長時間,所以要了解一下形勢。
呼泉想了想,正色道:「要說我柳城外在威脅,此前一為幽州軍,二為遼東的公孫康。
只不過主人來自漢地,如今幽州軍自然便不是威脅了,只剩下遼東公孫氏。
據說此前在此暫留的袁尚便是逃到了遼東。
可是天氣將冷,在這苦寒之地冬天是不會打仗的,所有即使公孫氏要來進犯,也得等到明年再說了。」
「你是說,還有內在威脅?」丁辰問道。
「自然是有,」呼泉面色變得凝重道:「這柳城天氣寒冷,雖然有不少土地,但是糧食產出有限,無法像漢地那般自給自足,只能養些羊,去山上打些獵物,去漢地換些糧食回來,才能勉強度日。
如今又多了四十萬漢人,踏頓去搶的時候恐怕也沒想過,這可是四十萬張嘴,就算拿他們當奴隸,也是要吃飯的,如此這糧食便無論如何也不夠了。」
丁辰聽了不由揉了揉眉心,東北天氣寒冷,糧食產量比較低,在這生產力比較低下的後漢時期,是不可能自給自足的,所以才逼迫北方民族不停的南下劫掠。
要是他們自己的糧食夠吃,哪用的著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去搶?
「糧食這還是其一,這迫在眉睫的,還有寒冷問題,」只聽呼泉繼續道:「如今已是深秋,此間不比漢地,天氣要冷的早。
到了冬天,天寒地凍,異常寒冷,每年都有不少人會被凍死,今年大概也一樣。」
「你們往常都是靠什麼取暖?」丁辰不解的問道。
「去深山老林里伐木材,」呼泉解釋道:「可是就算把全族的青壯年全部派到叢林里伐木,也不夠這數十萬人燒的,有許多家裏沒有壯丁的,難免要被凍死,這在我們這裏也是屢見不鮮之事。
不過主人放心,您這府邸里自會有人給您燒的暖暖的,只要冬天不出門,跟您在許都鄴城也沒什麼兩樣。」
丁辰聽了微微頷首。
在這個時代,沒有後世那種先進的伐木工具,就算森林比較茂盛,但只靠斧子砍,又能砍多少柴燒?
再說,你也不可能一年的時間不幹別的,全都用來砍樹。
樹木這種東西砍起來費勁,燃燒所產生的熱量又低,遠不如後世的用煤取暖。
只是煤的儲存都在地下,以這個時代的工藝,很難開採出來罷了。
他突然想到,這柳城到了後世便是遼寧的朝陽,離此地不過一百公里的阜新,便有世界聞名、亞洲最大的大型露天煤礦——海州煤礦。
這座煤礦發掘於光緒年間,說明不需要多麼精深的工藝便能開採。
只要有了煤,不止用來取暖,以這遼寧取之不盡的礦產資源,所有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了。
他提起筆來,隨手畫了一個煤暖爐的示意圖。
由於煤且難免會產生煤煙,而這個時代又沒有煙筒,所以需要在外面添煤,而煤爐的主體卻放在屋內,向外散發熱量。